江秋儿没想到秦老大有来头,可是见他骄傲的神色,全然不像是神医处事淡然的神秘。
她怀疑秦老骗人,想着老翁被揭穿定会伤心,还是不做恶人了,也就搪塞敷衍。
秦老看出她的不以为然,不禁跳脚,“你可知有多少人捧着价值千金的银子求老身收他们徒弟,哪怕知道我已经不收徒,却还是愿意想我一两句指教。”
听他讲得神乎其神,江秋儿愈发不信,不就治病,当真能有这般本事,况且江秋儿倨傲地道:“我才不会当你弟子。”
“什么,你竟想当我弟子。”秦老不敢置信,双目圆瞪,眉眼间的细纹随处可见沟壑。
江秋儿听闻,愈发确信秦老是骗子,冷声道:“你嫌弃我?”
“不,不是。”秦老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笑道:“不是老身嫌弃你,都怪当年老身教了一个不肖徒弟,故此我对外道,不再收徒。”
江秋儿可不信他的话,愈发认为秦老是说假话,也没揭穿。
秦老看她不温不火的态度,心里上心,悄悄地问她平日喜欢钻研何物。
江秋儿大言不惭,“我喜欢金子。”
“……”
秦老不死心问,“金银珠宝乃身外之物,你就没有凌云之志,譬如悬壶救世。”他虽不收徒弟,但教她一点皮外,也足够她游走世间。
江秋儿闻言,展颜一笑,“你这老翁真喜欢胡说八道,我现在食不果腹,在这乱世都难以活下去,你还让我悬壶救世,况且我以后可是要嫁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你这丫头,怎么一点志气都无。”秦老算是看清楚,江秋儿与赵蛮子真是一对蠢材,送上门的机遇都不要。
赵蛮子看秦老不知躲在一旁嘀咕何事,待到赵蛮子洗干净回来后,告知他秦老的不对劲。
“他定是想忽悠我们跟他一起回西陵。”
江秋儿附和道,“你说得对,可老虎皮剥下来,我针线活不会缝补。”
她说罢,眼波流转望向他。
“……”赵蛮子无可奈何,皱着眉头道:“仅此一回,下次老子才不帮你缝补。”
江秋儿温顺地颔首,心底已经在想,才怪。
赵蛮子当初将江秋儿带出来时,还携了一两只包袱,里头有针线。
当他一个大男人坐在篝火前穿针引线,怎么看,怎么碍眼。
秦老看不过眼,觉得有碍观瞻,看向江秋儿,却听到她小声说了几句话。
“你帮我看看,若是看得好,我劝赵蛮子再留你几日。”江秋儿看穿秦老暂时不想离去,为此要挟于他。
秦老拿捏了死穴,也就应允她的请求。
赵蛮子正专心致志缝补老虎皮,全然没看到秦老与江秋儿交头接耳的一幕。
直到他缝补完,秦老轻咳几声,向他走来,赵蛮子还以为他是看老虎皮,不当一回事,可当秦老握住他的腕骨。
赵蛮子猛然发觉不对劲,立马甩手,却听到江秋儿冷飕飕地道:“赵蛮子,你不是说今日打老虎没受伤吗?何不让秦老看一下。”
“我没受伤,老子可是用的陷阱才抓到老虎。”
江秋儿看他死不承认,甚至还甩开了手起身去往屋外,忍无可忍地站起身道:“你若是不听我的,我哭给你看。”
“你敢!”赵蛮子最怕江秋儿的眼泪,偏生江秋儿最喜欢用这招拿捏他。
赵蛮子在撂下此话后,江秋儿忽然落泪。
秦老初次见有女儿家家,说哭就哭,看得叹为观止。
赵蛮子心烦意乱,拧着眉头道:“这是最后一次。”说罢,走到秦老的面前,主动伸出手,任由他把脉。
江秋儿用衣袖拭去泪水,心里想着,自己可不听他的,不然可治不了他。
恰好秦老诊脉后,说他气虚,无大碍,可江秋儿分明看到秦老在诊脉时,皱眉的一幕。
她知道秦老没说实话,正想好好拿乔一番,不然赵蛮子下次又骗自己。
倏然,栓在外头的臭驴忽然狂叫不止。
江秋儿暗道不好,探身往窗外望去,但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出现在臭驴的面前。
“赵蛮子,有人偷臭驴。”江秋儿知道臭驴招人眼馋,但这几日他们躲在此处,竟还被人发觉。
又听他们悄无声息走来,想必暗中窥探多久,江秋儿不由生出害怕。
赵蛮子则是在听江秋儿开口,猛然冲出门外,谁知那群人一见到赵蛮子就跑,原本被拴住的臭驴也不知何事被割去绳子,狂躁大发,不管不顾往溪水边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