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砚扫扫一脸防备的孟轩一眼,“孟公子不必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云姑娘的身体状况,以及她脸上的伤用什么法子才能治好,别的我并不在乎。”
孟轩一听,“抱歉,公子说的这些,都是药客的私事,我是一名大夫,断不可能拿着药客的私事大肆宣扬,否则,我这医馆不出明日便会被大家的唾沫星子淹死。”
陆怀砚长指敲打着桌面,扯扯唇,“孟大夫多虑了,我与云姑娘是旧识。”
话至此处,陆怀砚放缓语速,“实不相瞒,我与云姑娘已经相识多年,在枫河时咱们就已经认识,之后便又去了上京。”
孟轩一顿,“公子不妨直接告诉在下,你与云东家究竟是何关系!”
这回,陆怀砚一字一顿道,“我曾是云姑娘的夫君,孟大夫觉得我与她能是什么关系!”
话落,孟轩目光随即望向他,像是不能接受,“不可能,云姑娘从未告诉过我这些。”
陆怀砚浅浅一笑,但笑意并不达眼底,“孟大夫,你越界了,你与云姑娘不过是药大夫与病人的关系,她自然可以不告诉你这些,毕竟,这些都是她的私事,你说对吗!”
“又或者说,孟大夫你对云姑娘别有所图!”
到最后,陆怀砚的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说到此处,陆怀砚又继续道,“相比大夫和病人,这回,孟大夫孟向仔细我说说云姑娘的病情到底如何了么!”
“孟大夫不必紧张,在下只想帮她而已,若她日后身子大好,最好是不要让她知道是我在帮她便可,孟大夫,你觉得如何呢!”
孟轩听后,全身松垮地靠坐在椅子上,神思飘远。
“云姑娘第一次来医馆时,也是在冬日,是吕姑娘陪着她一起来的。”
“初见她时,便觉得她就像是深谷里的一株幽兰,静默着不愿多说话,但却让人觉得她该是内秀之人,不外露,让人见之心静。”
“她刚来医馆时,清瘦羸弱,身子可以说完全是一种垮掉的状态,脸上也有大片灼伤,我初初给她诊过脉,看过脸上的伤后,告知她脸上的伤极有可能这辈子都恢复不了。”
“我也不是没给其他女子看过脸上的疹子,寻常女子在听到自己脸上可能会留疤后,多半都寻死觅活的,但云姑娘只弯了弯杏眸,说不过是天意如此,她看得很开,并不在意容貌。”
“接着便是她身子状况,她落过胎,我诊脉时发现她本就先天不足,未足月便被生下来,生下来后好似还受过寒,这样一来,身子亏损太重,日后恐难有孕。”
“但她也只是笑着说,没什么,那说明她命中不带子,命该如此,让我该如何医治便如何医治。”
“后来吃过一段日子的药,又加上吕姑娘日日给她熬煮补身子的药膳,总算养回来些,虽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不损寿数。”
“后来我便一直在寻找治好她脸上的伤的法子。”
孟轩絮絮叨叨说完后,再去看陆怀砚时,只见陆怀砚沉黑的眸中似有血色蔓延,接着他便听到陆怀砚低哑问,“可寻到能治好她脸上的伤的法子!”
孟轩看了看他,“法子自然有,但缺少最关键的一味药材。”
陆怀砚目光直直凝向孟轩,“是什么!”
孟轩叹气道,“生长在北地的冰莲,医术记载,冰莲最有可能长于北地的高山以及北地的深谷,先不说北地不是什么人都能涉足,就算进入北地,这几年北地一直不太平,据说北蛮人霸占了我朝许多疆土,若那冰莲生长之地,正好被北蛮一族所霸占,公子觉得能摘取冰莲的机会有多大!”
陆怀砚沉眸看向他,“多谢孟大夫今日告知的一切,冰莲在下会想法子摘取,还请孟大夫凑齐其他药材,若有需要,去枫河县的县廨便能寻到在下。”
说完,陆怀砚起身往外走去,身后传来孟轩的声音,“公子,我还想说一句,对于云姑娘,在下是不会放弃的。我还想奉劝公子一句,云姑娘落胎一事,想必公子知晓内情,女子爱自己的孩子胜过世间的一切,公子,能松手就松手吧,我观公子气势非凡,想必不是寻常人,又何必执着于云姑娘一人呢!”
陆怀砚轻蔑一哂,“松手我从未想过握紧她,又何来松手一说,她可以去做任何她想做的,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有她在的地方,必有我的影子。”
“而你,孟大夫,你能放弃你祖上的医馆,陪她一起离开吗!”
孟轩不甘道,“我不能放弃祖上基业,难道公子又能放弃上京的功名利禄!”
陆怀砚瞥他一眼,意味深长道,“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孟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