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梨似乎也吃得差不多停筷后,陆怀砚才缓缓开口,“今日我去了你继母家中。”
云梨放下碗筷,疑惑又不满道,“自从父亲离世后,黄氏便与我无关了,你去那里又想做什么呢!”
陆怀砚自是不可能如实说他只是想多了解了解她。
陆怀砚道,“邻居大娘说黄氏之前见过一名贵妇人,我猜想,许是那贵妇人对黄氏说了些什么或者用了些别的手段,才让黄氏来铺子里捣乱。”
云梨脸上的浅笑渐渐淡下去,但她显然不愿多说,只道,“知晓了,多谢陆知县相告。”
陆怀砚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认识那贵妇人,能告诉我她是谁么或许我能做些什么。”
云梨看他一眼,在烛焰的映照下,此刻才发现他变了很多,应该说是瘦了许多,褪去往日的清雅如玉,轮廓锋锐又尖利,若不是这身白衣压住,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云梨自嘲一笑,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轻描淡写道,“是不是很可笑,不出意外,你说的那贵妇人恐怕是我生母,她没死,看不上父亲,嫁给了如今的关家家主关江。”
陆怀砚怔住,“虎毒不食子,她怎会如此待你!”
云梨歪头看他,“没什么好诧异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之前在陆府时,陆知县和府上其他人不也是这样看我的。”
说完,云梨起身揉揉额头,小声嘟囔道,“兰英姐姐,我困了,想歇息。”
转身的刹那,陆怀砚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我知道你不是,别这样说自己。”
云梨被他掌心的灼热一激,“唰”一下抽回手腕,“事情已经过去了,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陆知县你说是不是!”
本来云梨见今夜雪大,还想收留二人一晚,可陆怀砚老说起往事,惹得云梨心中不快,她毫不留情道,“陆知县、言公子,今夜雪大,天色已晚,民女赠二位一盏灯笼,二位快些回枫河去吧。”
言聪打了个嗝儿,“云姑娘,我记得你们铺子里也可以住人的,今晚我和公子就住你们铺子里吧,先不回去了。”
云梨皮笑肉不笑道,“可今晚咱们铺子打烊,不接待客人,二位实在不想回枫河,不如去别家客栈看看。”
说完,云梨转身上了楼,吕兰英悠悠朝两人道,“二位请吧。”
门被吕兰英无情地关上,陆怀砚和言聪站在屋檐下面面相觑。
言聪算是看明白了,叹息道,“公子啊公子,不会说话咱就别说了行吗这么大的雪,我们还要去找客栈投宿。”
陆怀砚,“多嘴。”
云梨站在窗边,透过一道罅隙望向楼下,两人在楼下好似说了几句什么,之后便深一脚浅一脚去寻客栈投宿。
吕兰英给她送来热水,窗户漏风,冷风嗖嗖地往里窜,屋内的热气都散没了,忙道,“阿梨,看看窗关好没,怎么感觉漏风呢!”
云梨将窗阖严实,“关好了。”
趁云梨沐浴的间隙,吕兰英叮嘱她,“那姓陆的今日看上去还像个人,不过你可千万别心软。”
云梨道愁着一张脸,“我根本没心思想其他,我只是想不通,天下真有这样做母亲的么她为追名逐利弃我不顾,我无话可说,可为什么还要撺掇他人来害我!”
吕兰英舀起半瓢热水从云梨削肩上浇下去,“别想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是不能按常理来推断的,她这样做,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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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若音在亲手了结了凝霜的性命后,又听袁恒说陆怀砚正在派人探查孙川和她之间的关系。
秦若音窝在袁恒怀里,掐着一把腻死人的嗓子,“殿下,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呢!”
袁恒漫不经心地揉弄着她身前,“怎么做我派人杀了他可好让他上阴间地府查去,反正上京离这里这么远,父皇知道他死了也不能如何。”
秦若音心中咯噔一下,她并不希望陆怀砚就这么死在袁恒手里,她不仅喜欢陆怀砚的好相貌,更喜欢他身上那疏离淡漠的气质,这些都是袁恒、严慕风身上所没有的,从严慕风第一次带她见陆怀砚时,她心里就已经起了这样的心思,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进陆府。
可那该死的凝霜竟敢骗她,说云梨被烧死了,要不是她来了枫河,恐怕还会被继续蒙在鼓里。
秦若音娇笑道,“殿下真会说笑,殿下前几日不是还想将此人招揽到旗下么怎么如今又想杀了他!”
袁恒手指在她脸上划了划,声音阴恻恻的,“是啊,本王也舍不得,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若音给本王出出主意,到底该怎么办呢!”
“怎么才能让他查不到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