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兰英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云梨又讨好地扯扯她的衣袖,“我们回去背地里一起偷偷骂。”
吕兰英笑道,“出息。”
那戏唱得也快接近尾声,吕兰英对云梨道,“看这些可真无趣,还不如在后厨里多做几样菜,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人有些多,已经有人三三两两往山下走去,云梨和吕兰英想等人少一些再往回走。
不过就这片刻的功夫,方才还在席位上的陆怀砚和秦若音已经向她们这边走来,与陆怀砚同行的,除了曹知县外,另有一名身着紫色金袍、华冠玉带的男子。
云梨欲拉着吕兰英离开时,秦若音已然眼尖地看到她们。
仅凭一个身形背影,秦若音几乎一眼就认出那穿天水碧袄裙的女子是云梨。
可凝霜那丫头不是说她已经被大火烧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若音忍不住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云姑娘!”
这一声,让周围人所有视线都落在云梨和秦若音身上。
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大多都是打量探究之色。
陆怀砚面若寒玉,桃花眼里眸光晦涩难辨。
云梨转过身,眉眼含着清浅笑意问,“姑娘认识我!”
这时秦若音怀里的女童坐不住,伸手去摘一旁的花,人小手短摘不到,她便对着陆怀砚道,“爹爹,我要花花、花花。”
一句爹爹把众人彻底惊住,曹知县最先反应过来,朝陆怀砚笑道,“昨夜筵席上陆知县便说已有妻室,不曾想连孩子都这般大了。”
秦若音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她是暗地里教过孩子见到陆怀砚要叫他爹爹,可不是让孩子当着殿下的面叫啊。
陆怀砚和紫衣男子的脸色难看至极。
陆怀砚紧紧盯着云梨,平日八风不动的眼中,罕见地浮现出一抹焦色,“这孩童并非是我……”
只是他刚说了一半,云梨便望向秦若音淡声道,“这位姑娘若是无事的话,我该下山了。”
说完也不管身后众人是何反应,与吕兰英往山下走去。
陆怀砚急着解释,但她是真的不在意,毕竟两人和离已有两年,各自再娶再嫁再正常不过。
只是那孩子喊他爹爹,生得也是伶俐可爱,她有些担心陆怀砚会因为那孩子就这么放过秦若音。
这样想着,待收拢思绪时却发现身旁一向活泼好动的吕兰英此刻似乎有些不对劲。
云梨不禁担忧问,“兰英姐姐,你怎么了!”
吕兰英猛地回过神,一双眼燃着滔天怒火,她神色冰冷又坚定,“阿梨,我们得回去,我看见他了。”
见她这般,云梨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他是谁!”
吕兰英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害死你阿兄、帆大哥的罪魁祸首孙川。”
说完吕兰英又冷然困惑道,“只是他此时应当在北地军营才是,怎会来这清江县擅离职守可是大罪,除非奉命行事。”
听说此人便是害死阿兄的凶手,云梨恨不得上前将其亲手了结。
云梨红着一双眼眶,声音颤抖哽咽,“那我们先回去,看看他来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
吕兰英拍拍她的手,“放心,军营里看不惯孙川、想要他死的人多了去了,但凡他们揪住孙川一丁点儿的错处,孙川就完了。”
回寺庙的路上,为避免碰上方才那群人,两人从另一条小道进入庙中,添了香火钱,小沙弥将两人带到香客住的寮房后便离开了。
*
云梨走后,陆怀砚才对众人淡声解释道,“秦姑娘乃我至交好友之妻,孩子也是他的,童言无忌,还望诸位莫要误会了才是。”
紫衣男子讥笑地看着秦若音,“是吗依本王看,秦姑娘对陆知县好似不一般呐。”
陆怀砚神色淡漠冰冷道,“听说殿下昨夜一来清江县,便包下醉春楼的头牌娘子,殿下艳福不浅,陆某望尘莫及。”
袁恒恼羞成怒,矢口否认道,“你胡说,本王昨夜分明……”
话至一半,袁恒停下,目光阴沉地盯着陆怀砚。
陆怀砚牵起薄唇,笑意不达眼底,“分明什么殿下怎不继续说了!”
“既然殿下无话可说,那陆某便先行一步。”陆怀砚向曹知县颔颔首后离去。
言聪看了看天色,“公子,天色已晚,咱们回客栈!”
陆怀砚摇头,“去万福客栈。”
言聪心下了然,云姑娘就住在那客栈。
天黑后,又开始落雪,且雪有越落越大的趋势。
驱马来到云梨住的客栈,陆怀砚进去后,寻来掌柜。
“店家可否帮在下递口信给客居贵店的云梨姑娘。”
“就说陆公子有话想对她亲口说。”说着便让言聪给了一锭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