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目光又稍稍转冷,“再说,我们今日来是有事在身,莫耽误了正事。”
陆怀砚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站着的一名男子身上,屋内众人,只有那男子的目光时不时看向秦若音。
魏璇淡扫一眼陆怀砚和秦若音,又看看身旁的男子,撇撇嘴,她这夫君呀什么都好,唯独样貌生得过于普通了些。
魏璇也听说过有关陆怀砚的传闻,那乡野女倒是比她还好命。
*
收到魏府支给她的银子后,云梨本打算直接回府,可这雨说来就来,还未出府,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
苹香给云梨取来一把伞,“李姑娘,这雨如此大,就算有伞也会淋湿身子,不如你先等雨变小些再走。”
待雨变小后,云梨才撑伞离去。
不料行至途中,云梨又碰上那荣管事,握伞的手一紧,她加快脚步越过那管事。
“等等。”身后传来管事阴狠的声音。
云梨脚步未停,走得更快了,她快,那管事比她更快。
此刻天还在落雨,路上没什么人。
那管事一个箭步冲到她前面,肥硕的手一把捉住她握伞的手,声音黏腻又恶心,“李姑娘,私携魏府的伞离府,可是犯法的,还不速与我去见夫人。”
云梨的心狂跳不止,看了一眼周围,可惜四下无人。
她忙松开握伞的手,用力甩脱那肥硕的大手,“这伞是苹香姑娘赠予我的,并非民女私携,民女告辞。”
说完,伞也不要了,冒着细雨往前奔去。
管事哪能放过这个机会,想到反正她今日离府后就不会再回来,就算他对她做出些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想到此,管事愈发大胆,他几步追上云梨,双手钳住云梨的双肩,将她往一旁的小径带去,“今日我不让你出府,你休想出府。”
云梨双肩被他钳制住,当即厉声尖叫起来,“你放开我。”
那管事赤红着双眼,一边钳制住他,一边伸手去扯她脸上的黑纱。
云梨心一横,用力挣脱管事的大手,衣襟在挣扎中被扯开一道口子,露出半边雪肌。
“荣管事,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远处的长廊里,传来魏夫人的呵斥声。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云梨泪水一下汹涌而出,她捂住肩膀,拼命奔向魏夫人身边。
魏夫人身边只有魏璇和方才给她银子的那位妈妈在。
云梨躲在魏夫人身后,身子抖个不停,哭诉道,“魏夫人,他想强迫于我。”
魏璇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强迫于你,你莫不是在说笑!”
闻言,魏夫人眉头轻轻一皱,“荣管事,可有此事!”
那管事油嘴滑舌道,“怎么可能呢,误会,都是误会,我不过是看李姑娘脚下打滑,想要扶她一下,哪知她看见我就像见了鬼一样,对我又打又踢的……”
魏夫人点点头,转头看向云梨,“李姑娘,你看,既然这都是误会……”
云梨心一凉,是啊,她怎么能如此天真呢。
天真地以为魏夫人会帮她这样一个寻常女子。
云梨稳了稳心神,敛起泪意,朝魏夫人恭敬地行过一礼,“云……李云告辞。”
身后有人道,“李姑娘,带上伞吧。”
云梨没说话,重新步入雨中,往府外奔去。
来到魏府侧门,云梨脚步一僵。
隔着漫天细密的雨幕,陆怀砚撑开一柄大伞,将身旁的秦若音纳入伞下,而后两人一同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云梨挂满雨珠的长睫颤了颤,身形僵硬缓慢地步入雨幕。
第30章
魏夫人生辰一过,转眼便是陆怀砚的生辰。
陆怀砚生辰虽说还有几日,但阖府上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装缮府内府外,拟写宴客名单,以及瓜果茶水。
执掌中馈的人是二嫂,往岁秦若音没来府上时,二嫂还会装模作样问问她的意见。
云梨看向湖对岸的凉亭里,二嫂和秦若音正在商谈些什么,她只听到一句,“哎呀,还是若音你有法子,我刚好不知这里摆些什么好。”
两人有说有笑,云梨握紧手里的白釉绿彩吸杯,抿抿唇,转身落寞颓然地往晚翠院走去,留下一抹单薄身影。
秦若音瞥见云梨的身影后,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
自从那日在魏府见过一回陆怀砚,回府后云梨都未能与其碰面,他也说到做到,再未踏足晚翠院。
云梨只能从下人嘴里、或者姚氏口中听到他的消息。
云梨翻阅完《酒酿千方》的最后一页,苦涩笑笑,做夫妻做到他们这份儿上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
在陆怀砚生辰来临前,云梨用木匣子将那吸杯放进去,打算等到他生辰那日再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