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嫌弃地瞪了那黑马一眼后,阔步向它走去。
云梨站在不远处,看见这一幕,不禁莞尔一笑,杏眸中笑意潋滟,“这马儿看上去倒是挺通人性。”
刚一说完,那大黑马似是真的听懂了她的话,朝她所在的方向打了个响鼻。
云梨唇角绽得更开了些。
云帆出神地望着她眸中浅漾的笑意,拍了拍马腹,对云梨笑道,“阿梨,你要不要过来摸摸赤墨。”
听云帆这样说,云梨杏眸更亮了些,“原来它叫赤墨,是个好名字,我要是摸它它会不会踹我!”
云帆大手勒住缰绳,掌控住赤墨,“你放心,有我在,它不敢放肆。”
云梨这才一步步来到赤墨身边,缓缓伸出右手,在快要碰到赤墨的前额时,赤墨一甩马尾,吓了她一跳,本就悬滞在半空的手随即就要往回收。
只是不待她缩回手,温凉手背覆上一抹炽热。
云帆粗糙的大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云梨下意识想要挣脱,可云帆握得很紧,像是未察觉到她的挣扎,握着她的手摸上马儿颈部的鬃毛。
“不用担心,它不敢伤你。”
直到云梨的手摸到马儿后,云帆又才松开手,仿佛他方才握她的手真的只是为了给她壮胆,别无他念。
云梨拒绝的话都还堵在唇边,云帆已经松了手,云梨也没再多想。
认真观察打量起赤墨来。
云梨伸出纤指刮了刮赤墨的长睫,惊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近地看一匹马,从前只在书中看过一些图画,没想到马儿的眼睛这么大还这么亮,可真好看。”
赤墨听到云梨在夸它,极通人性地仰头嘶鸣一声,吓得云梨往后退了几步,而后撞到云帆的滚烫的怀中。
云梨一惊,忙从云帆怀里退了出来,若无其事地理了理云鬓边的碎发,问,“阿兄要带我去哪里!”
怀里的温软转瞬即使,云帆有些遗憾,但又怕因为自己的鲁莽吓到云梨,他也不敢在此刻表明心意,这也不是个好时机。
云帆跃身上马,黑亮目光望向不远处雪山脚下,那里有大片盛开的极地花,五颜六色,只会在冬季最冷时节绽放,这些花在其他地方根本看不见,算是一奇观。
云帆伸手一指,“看见那边的那座雪山了吗我带你去那里,有你喜欢的东西。”
云梨仰头望向雪山所在的方向,好奇问,“我喜欢的那里都有些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云帆坐在马背上,朝站在地面的云梨伸出大手,意思再明显不过。
云梨犹豫一瞬后,才将手缓缓放进云帆手心,但也只是虚虚放着,没有落到实处,可云帆却用力握着她的手,将人带上马背,云梨坐在他身后,因为太过害怕紧张,双手紧紧揪住云帆两侧的衣袍。
云帆低笑一声,“阿梨怎么与阿兄如此见外,抱着我的腰就是。”
揪在手心里的衣裳又被云梨攥紧了些,云梨拒绝道,“不用了,阿兄骑慢些便是。”
离两人不远处的街道旁,陆怀砚眸色清冽地凝着二人,一旁的王女脸色看上去也很不好,但王女这个时候仍旧不忘讥嘲陆怀砚。
“姓陆的,你最好说的是真的,若让我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兄妹,我是舍不得处罚我的王婿,但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的心上人。”
陆怀砚淡道,“王女要同在下一起跟上他们去看看吗!”
王女见陆怀砚如此坦荡,怀疑地看他一眼,“你不生气!”
生气,他自然气,他气得是云帆竟敢对阿梨别有用心,同身为男子,他自然能明白云帆眼中对云梨的欲望以及爱意,而阿梨对这一切竟浑然不觉。
当然,这怎么能怪阿梨呢阿梨她只不过太相信云帆这个好阿兄罢了,千错万错都是云帆的错。
陆怀砚敛回思绪,嗓音沉沉,“阿梨是什么人,我自然清楚,我又怎会生气倒是王女,你该好好与邕公子相处、牢牢抓住邕公子的心。”
“邕公子与阿梨乃兄妹,可今日若换成别的女子,邕公子也这般对待,王女又当如何呢!”
王女闻言有些恼,不免迁怒到云梨身上,“我看,这女子就是罪魁祸首,你说,我派人绑了她来如何!”
陆怀砚目光遽然化为一道冰剑,直刺向王女,他唇边衔着凉薄冷冽的笑,“王女大可一试,你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王女对上他压迫冷冽的目光后,气势瞬间蔫了不少,心里顿时又憋又怒,怒火无处发泄,只撂下一句,“随我去一探究竟。”
*
云帆骑马带着云梨一路朝雪山奔去,周围的玉树琼花在云梨眼里快速地化为一道道残影,举目望去,四下皆白,看不到一点其他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