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并不在意她为他做的这些,总觉得她那些不过是她装装样子,做给她自己、做给旁人看的,别有用心而已。
若汤药太苦,她还会用哄孩童的语气柔声哄他,会趁他不注意往他嘴里放进一颗饴糖。
他不喜甜,他还记得那日他因此事对她发了好大的火,自此以后她再也没这样做过,只是一如既往地关心他,不敢再做出任何他不喜欢的事来。
可如今,那双望向他的温婉杏眸里只余一片冰凉。
可他不想放弃。
男未婚女未嫁,只要她一日不曾嫁予他人,他就有机会的不是。
陆怀砚轻轻咳嗽几声后,长睫低垂,声音温浅,“那我将面纱洗干净后再还你。”
云梨点头应下,“都可,若无事我先出去了。”
陆怀砚凝着不远处桌案上的小匣子,眸光一亮,“对了,我寻到能治疗你脸上伤疤的药引了,不过罗崖这边不比大丘,得等一切尘埃落定回去后再让大夫用药引入药。”
云梨迈出屋子的脚步一顿,转头半信半疑地望向他,“你说的是真的!”
陆怀砚,“自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陆怀砚目光落在云梨脸上,可云梨并未表现出有多欢喜或者是开心,只有淡淡的怀疑,这让他心底沁凉。
云梨面色平静地问,“我能看看那药材么!”
云梨有些好奇,她脸上的这道伤疤她都不抱任何希望了,虽然大夫说用冰莲做药引能有可能治好,可冰莲难寻,就算寻到也只是有可能治好而已。
可后来陆怀砚告诉她,有可替代的药引,她听后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一抹希望。
陆怀砚见她眼里总算有了些其他情绪,唇角弯了弯,指着桌案上的那个长条木匣,“就在那木匣中,你可打开瞧瞧,来罗崖前我曾问过大夫如何保存采摘下来的药引,大夫说没有什么特殊的法子,直接连着根茎一起存放就好,就算萎了也能用来入药。”
云梨来到桌案旁,打开那木匣。
木匣中赫然是一朵枯萎的花,宽大轻透的花瓣已然枯萎,皱成一团,花蕊还散发着浅浅的冷香。
不难看出,这花要是在盛开之时会是何等模样。
云梨又突然想起孟大夫说,要想治好她脸上的伤,得用冰莲做药引,可陆怀砚又说,冰莲可以用其他药材替代。
那这匣子里的到底是冰莲还是陆怀砚口里的其他药材。
若是冰莲,冰莲难得,她又该欠他了。
云梨默默阖上木匣,正欲问这花是不是冰莲。
岂料陆怀砚抢先一步开口道,“这不是冰莲,是大夫说的另一种药引,在寒玉山那边遍地都是,极容易得到,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况且,我去寒玉山也不单单是为了帮你寻药引,我去寒玉山是因为还有其他要事。”
云梨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冰莲,他也并非是为了这药引而去,否则,她还真不知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她该如何还。
云梨将木匣放回桌案,朝他露出一个笑来,“无论如何,还是得谢谢你。”
陆怀砚声音很低道,“本就是应该的。”
云梨听得不是很清楚,问,“你说什么!”
陆怀砚又道,“我说不必客气。”
云梨点头,“那你好生歇息,我先出去了。”
他还想借此机会与她多说说话,没想到她那么快就要走了。
陆怀砚顿了下,想了想道,“大夫说我不宜用太油腻的膳食,我记得你会做鱼片虾仁粥,不知能不能再帮我做一回,我有些吃不下其他的东西。”
云梨点头,“自然可以,你帮我取药引回来,我还不知如何感谢你,一顿粥罢了,你想喝稠些的还是稀的!”
陆怀砚,“喝稠的,劳烦你了。”
云梨,“那我去去就回。”
言聪这时也抓好药回来,估摸着云梨已与陆怀砚说完话,言聪心想,若是云姑娘知道公子为了摘下那朵冰莲,险些命丧悬崖,不知心里会如何感动。
这样一来,离公子与云姑娘重新在一起的那一日又近了些。
只是言聪近屋后,看见云梨正要出门,脸上并无任何感动之色,屋内气氛也很淡。
看样子云姑娘是还不知道工子做得这些,云姑娘最是心软,若知道的话又怎会无动于衷。
他得为二人做些什么才是。
言聪淡咳一声,故意提起嗓子道,“公子,大夫说你这伤得实在有些重,让你这段日子别乱走乱动,当心伤口裂开。”
“哎,我说,公子你要不是为了去采……”
言聪边说边看云梨的脸色,打算将陆怀砚为采冰莲身负重伤的事告诉云梨,希望云梨知晓后能对陆怀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