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九闵本来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人,闻言也被吸引了,“你们竟是师徒?你不是说他是你的小同乡吗?”
赵子念平时太跳了,孙由也是认识他的,所以孙由也震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子念脸色难看,“不过是短短一年的师生关系……”
姚瑜轻笑,“看来子念是不想认我这个老师了?觉得我这个老师落榜了丢脸?”
赵子念梗着脖子,仿佛这样他就能显得理直气壮一些,“所谓师生,肯定是学问好的才有资格当老师。若论乡试,我是第十六名,你是最后一名,还是碰到科举舞弊,补位才当上的举人。
若论会试,你我都落榜了。
怎么看,你的学问都不一定强于我……”
后面的话,姚瑜替他说了,“所以你觉得,我不配当你的老师?”姚瑜顿了顿,说:“好,既然如此,烦请几位作证,你我从此再无瓜葛。”
孙由点点头。
于九闵皱着眉看向赵子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说姚兄他年纪小,你的学问也超过了他,可这般做法,赵兄你不觉得太无情了吗?”
赵子念磕磕巴巴,“也,也不是我一个人有此想法,姚瑜他也同意了的。再说,他当时收我当学生只是为了钱罢了。姚瑜你可敢承认?”
姚瑜点点头,“自然敢。当时我收你为徒就是为了收你束脩,如今你既已考中举人,你我从此再无干系。”
虽然姚瑜承认了,可于九闵还是同赵子念拉开了距离。
他觉得赵子念这人人品不行。
功利性也太强了。
几人说话的功夫,排在孙由前面的尤竞看到动静也过来了。
“就算如此,这位姚兄毕竟传授了你知识,赵兄你也不该不认这个师傅吧?”
孙由还想说什么,被姚瑜拉住了。
赵子念慌了,他没想到反起了反作用,正要再说什么,就听见三声锣响。
只见官差拿了一张红纸,并没有像其他榜单那样直接张贴,而是立于高台之上开始唱名了。
“今科贡元为,东顺府,姚瑜,姚相公。”
人群顿时炸开了。
“姚瑜,谁是姚瑜啊?”
“怎么没听过这人?”
“李兄,你听过吗?”
“不认识啊!大家好像都不认识。”
“我知道此次榜首有点冷门,可这也太冷门了,连听都没听过有这么号人。”
“是不是考官亲戚?”
“想什么呢?皇上亲自看了卷子,怎么可能。”
“那这厮可太深藏不露了。”
…
“咳咳咳……什,什么?”姚瑜一颗瓜子卡在喉咙。
孙由本来很意外很震惊。
这位姚兄看起来并不勤勉,考试时睡觉吃饭比谁都积极,他还是乡试的最后一名。
除了长相让人惊艳,心态好了些,其他地方怎么看怎么平平无奇。
他怎么会是传说中,那个冷门的榜首?
可孙由来不及追问了。
因为今科贡元就快被一颗瓜子卡死了。
“姚兄,姚兄,别激动,别激动……”孙由赶紧去拍他的背。
于九闵和尤竞也连忙上前看他。
只有赵子念还不可置信的僵在原地?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可能!
姚瑜乡试才考了最后一名,他赵子念考了第十六,他都没考上姚瑜却考上了!
这太荒唐了!
那四人不知赵子念心中所想,使劲儿拍了一会儿,才将那半颗瓜子仁拍了出来。
姚瑜上演了一出“姚进中举”,总算转危为安了。
他久久不能平复,流着生理泪水,红着眼睛朝那三人拱手,“谢三位兄台的救命之恩。”
孙由哭笑不得,“姚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个后福意有所指。
对于这后福,姚瑜也是没想到,“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孙由对他的话不是很信,借用群众的话,“姚兄深藏不漏,把我都哄骗过去了。”
对于这话,姚瑜有一点委屈,“真没有!上次乡试我考了最后一名,怎么会是我呢?考官他别不是把我的名字和人弄混了?”
尤竞和于九闵在一旁听得很无语,“姚兄,考官是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
孙由突然灵机一动,眼冒精光,“不如姚兄你把你的策论誊抄一遍,让我三人来评判?”
顺便还能学习学习,看姚瑜为何能得此会元。
其余两人顿时也看了过去,“可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