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辞: “男的女的啊”见时衢没接腔,时清辞面色也不太好,她赶紧转移话题,也不管时衢猜没猜到,继续说, “他们怎么都这样殷勤啊”
时衢: “关心你呗。”
时清辞可不需要这种烦人的关心,她说: “那些人应该记住一句话:吾日三省吾身,发财了没升官了没小孩考第一了没。自家的三两事都拎不清呢,还管到我头上来了。”说到最后,语调中带上浓浓的怨气。
时衢也习惯她这态度,懒得再念叨她,跟她说: “我都帮你推拒了。”
时清辞笑嘻嘻的: “谢谢妈。”
时衢严肃说: “你别嬉皮笑脸的,人还是要找个归宿的。”
时清辞压低声音: “您这是赶我走吗”
时衢: “你乱讲什么”
时清辞难过道: “我不想变成家里的客人。”
时衢说: “别岔开话题,你给我一个准信吧。”
时清辞: “……”见这法子行不通,她眼珠子一转,说, “我要出去旅游了,兴许这时候会让我遇到命中注定的美人呢。”时清辞刻意用美人这个词,想要暗示时衢,试探她的态度。
可时衢没理会时清辞的后半句话,她敏锐地问: “跟谁”
时清辞低着头: “不能一个人吗”
“你少来。”时衢哪能不了解时清辞, “你要是明天就出发,我信你是一个人走。”
时清辞感慨一声,只得老实交代: “高中同学。”
时衢又问: “哪个”
时清辞笑道: “妈,你以前可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就算我跟网友碰面,你都不会管。”
时衢: “你过年在家的这段时间一直看着手机笑呢,发消息,等消息,是同一个同学吗同学会上碰到的”
时清辞: “是同一个。”
时衢: “你喜欢人家”
“当然啦。”时清辞竭力让自己语调没有异样,她笑着说, “要是不喜欢的话,我怎么会跟她交朋友,还一起出去玩呢”
时衢狐疑: “只是朋友”
“那不是。”她们的关系很难用两个字定义,可能“前任”是最恰当的,毕竟这两个字可以是爱,也能够是恨。对面静了片刻,时清辞忽然间有很多话想说,她拿着手机坐起身,开玩笑道, “是女朋友。”在时衢做出反应前,她又很快补充, “女性朋友。”
时清辞在心中数着时间。
果然,没一会儿,时衢就气得骂她: “时清辞,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时清辞笑着岔开话题: “您该午休了。”等到挂断了,她的笑容立马收敛起,指尖按压在眉心揉了揉。她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可仔细一瞧,前方什么都没有。
那曾经紧紧纠缠着她的藤蔓又冒出来了,一边挥舞着一边齐声念道: “算了吧。”
可时清辞不想就这么算了。
距离约定的出发时间将近一旬。
或许是跟谢朝真聊天的次数多了,时清辞没觉得时间难捱。
出发前夕,时清辞光收拾行李箱就磨蹭到大半夜,总怕自己遗漏什么,给谢朝真添了麻烦。
直到谢朝真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
“怎么还不睡”
时清辞疲倦道: “收拾东西呢,怕漏了。”
谢朝真笑了一声: “又不是去穷乡僻壤,缺了什么直接买不就行了”
时清辞以前也是这样处置。
但现在多了顾虑。
谢朝真温和安抚她: “不要紧张。”
时清辞下意识否认: “我没有。”
谢朝真也没拆台,她道: “那……晚安”
时清辞轻声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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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辞没再继续收拾,将行李箱拉链拉上,她洗了个澡后定下闹钟。
原本准备自己开车过去,可想到谢朝真还有事要忙,可能不太方便,就放弃这个念头,准备到蚺城后再看情况租车。
心中想着事,时清辞醒得很早。睁眼时闹钟没响,她靠坐在床头醒醒神,后知后觉地浮现一股不真切感。
年后,她跟谢朝真的联系逐渐变多,可碰面的次数其实还不够。
现在一起去旅游,突然进入朝夕相处的阶段。
她曾经期待的甜蜜旅行,被安置在这么个尴尬的时间点。
不似朋友,也不是爱侣。
九点半的高铁,约两个小时车程。
时清辞的座位和谢朝真相连,车一动她就开始犯困。睡得晚,醒得早,她想保持一个最佳的状态都很难,毕竟身体的困乏不由她的意志来控制。
她扭头看谢朝真,睡眼惺忪。神智一点点被倦意侵蚀,岁月也变得迷离虚幻,将她扔到一个现实交错的梦境里。
“睡吧,到了我喊你。”谢朝真坐得端正,手里拿着平板,正在看傩舞相关的资料。
时清辞迟钝地点点头,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