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鸿雪说:“我建议你,在皇后顺利生产前,都不要去见她。”
陶采薇说:“为什么?”
虽然话不好听,但崔鸿雪不得不向她说清楚:“三个月前的胎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数,但你若是去了,皇后在这期间无论出了什么事,皇上都有可能算在你头上。”
陶采薇瞬间冷静下来,崔鸿雪话说得确实难听,但她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希望妍妍这胎能顺利生下来,这样她在宫里才算真正站稳了脚跟。”
崔鸿雪道:“放心,皇上比任何人都注重这一胎,他会照看好她的。”
陶采薇点点头:“我们来日方长,等妍妍坐稳了后位,我有的是机会去见她。”
不过说起来,她这肚子怎么一直都没有动静。
自从上次皇帝提醒她以来,她一直关注着这些事情。
她不排斥生孩子,相反,她想要有几个孩子,一方面是她的确想承担起崔家主母的责任,为人丁凋敝的崔家开枝散叶,一方面是她确实喜欢小孩子。
她认为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极好,她是在幸福快乐中长大的,如今长大了,生活中也处处是令她惊喜的事情,总体来说,她对她的人生感到很满意,也因此,她想带一个新生命到这个世界上来,她会直接告诉她的孩子:“这个世界很好玩,所以娘把你生下来,就是想让你也体会体会。”
她心里坚信,崔鸿雪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而她也是一个很好的母亲,除此以外,家里还会有一对很好的姥姥和姥爷,还有个很好的舅舅。
她的孩子会很幸福,而这个府邸处处鸟语花香,也欢迎小孩子的到来。
所以陶采薇现在是真的在期盼孩子的到来。
她摸了摸肚子,叹了口气。
崔鸿雪看出她的想法,他垂下头,有些不敢看她。
他每天都在喝药,不知怎的,他觉得现在绝不是生孩子的好时机,所以每次事前他都会喝下一碗避孕汤。
很多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他承受不了一个孩子的到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他病得很严重。
心里的难受尚且能压制得住,但肢体上的症状往往令他无措。
他找宫里信任的太医开了许多使身体镇静的药丸,每当他感觉四肢开始失控时,他就往嘴里倒一些药丸。
久而久之,虽说少了在人前失礼的烦恼,却也让他的感官逐渐迟钝,变得滞涩起来。
这样的他,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要一个孩子的。
更何况陶采薇现在年纪尚小,也不适合要孩子,
可是他此时却问她:“陶采薇,你也想要一个孩子吗?”
他想他应该先问清楚她的想法才对,就像是她问他一样。
她问了,他答了,但她不一定会照着去做。
同样的,他问了,她答了,他也不一定会同意。
陶采薇现在回答他:“是啊,为什么会不想要呢?”
走到哪儿也是孩子越多越好的道理,除了穷人家。
这是陶采薇的观念。
但大多数穷人家越穷便要生越多的孩子,好像孩子多了家里就能富起来似的,不过的确也是,对这些人来说,养孩子成本几乎为零,给口饭吃就行,四岁就可以帮家里干活了,一个一个的孩子就像工具人一样,明明为家里奉献了一生,还得对父母感恩戴德一辈子。
若是她成了皇帝,她一定第一时间废除这“孝道”二字,提倡父母给了孩子什么,孩子成年后就相应还给父母什么,多给是情分,不多给是本分。
陶采薇一想到这儿,又对自己夫君提起来:“世人皆道,皇上的皇位是你帮忙坐上去的,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坐皇位呢?”
他要是成了皇帝,那她岂不是就能随意颁发这些诏令了。
崔鸿雪还来不及应对她刚刚的想生孩子的问题,这就又要应对她问他为啥不当皇帝的问题。
他只能说:“我不当反贼还需要理由吗?”
陶采薇道:“瞧你这话说的,只要你坐上去了,把皇帝赶下来了,那你就是正统皇帝,他才是反贼。”
对着妻子越来越灼热的目光,崔鸿雪脸色越来越差:“陶采薇,你不是在说认真的吧。”
陶采薇摊了摊手:“开个玩笑而已啦。”
崔鸿雪还做不到,为了自己家的私事,去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亲眼所见,道路两旁的百姓都安居乐业,郊外一望无际的农田里也都是一派欣欣向荣,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