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个中滋味只有他们二人自己知道。
陶采薇现在的确是不用讨好任何人了,她的那张人见人爱的笑脸如今只为崔相大人开放。
崔鸿雪无论何时对上她, 她都是笑着的。
除了对他温柔的笑以外,她还把崔府上下操持得井井有条, 崔鸿雪每次下了朝,她总是备着茶, 替他脱了大氅,好开展一手捏肩的功夫。
他每次都想叹气, 拉着她的手说:“夫人,你不用干这个,就像以前那样,为夫只要你开心快乐的活着。”
陶采薇不光不听, 还会让他看到自己头一天换下来的衣服正被整整齐齐叠在那里,上头还冒着香气。
一转头,陶采薇正笑意盈盈地攀着他的肩,酥酥地叫了一声:“夫君~”
她知道他喜欢什么,喜欢她怎么做,她便照着他喜欢的样子去做。
一位刚下朝的崔相大人,一定十分劳累, 而他的妻子会为他安顿好府中的一切。
崔鸿雪从房间里出来, 正要迈过门槛,陶采薇便立刻将他的鞋递到脚边:“夫君, 妾伺候你穿鞋。”
崔鸿雪一把将她拉起来:“陶采薇, 你正常一点。”
陶采薇一脸茫然:“啊, 妾做的不都是正常事吗?妾看寻常人家的妻子都是这么伺候夫君的。”
隔得远远的正在看戏的陶富贵与符秀兰二人,对视了一眼, 实在摸不着头脑。
崔鸿雪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陶采薇摁进自己怀里,往她脑袋上狠狠揉了两把:“我看你就是要装怪。”
“啊啊啊。”陶采薇脑袋晃着,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一双眼瞬时就红了:“夫君,妾错了,妾认错,你就别生妾的气了。”
崔鸿雪咬着牙,她就是故意的,表面上看着没事,但她心里一定还生着他的气呢。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他捧着她的脸,温柔摩挲着,眼睛里满是心疼,说道:“薇薇,你就还把我当成崔波就行好吗?”
陶采薇明显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不行,你是崔相大人。”
崔鸿雪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她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她到底是在生他的气才每天这样阴阳怪气的,还是认真的。
若是他知道陶采薇心里想的什么,非得把她脑袋挖出来看看,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在他心里,他的就是她的,他所有东西都是她的,就算她要将他完完全全拆除干净,全部化为她陶家往上爬的阶梯,他也心甘情愿,根本用不着她做这些。
刚刚在朝堂上,那些人唇枪舌战的输出的全是弹劾他的内容,说他纵容妻子娘家,包庇陶氏钱庄大肆发展,相比起来,那些说他当街抢婚的声音还算小的。
他犹如一棵松一般站在朝堂最前端,始终不声不响,不动分毫。
若说他剩下的人生里还有多少意义,无非就是,尽量再把陶家托举得高一点,尽量让他的小姑娘再站得高一点,看得广一点。
她是自由而快活的,陶家的商号总有一天会遍布整个金朝大地,南越国也终会造出大船将陶家的货物运往西洋。
那些弹劾就像是一颗又一颗的火星一般,在他这颗大树上燃不起什么火花,但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被这些火星一点一点燃烧殆尽。
但这个时间一定会很长很长,他可是崔鸿雪。
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各地遴选出的秀女抵达了皇城。
各个都是地方上选出来的佼佼者,龙椅上坐着的年轻帝王,惹得许多落选女子唉声叹气。
这天早上,陶采薇翻了个身,嘟囔着嘴起来,抱怨起崔鸿雪昨晚翻来覆去的折腾,一会儿要她背个面儿的,好像一个动作不够他发挥似的。
她的小脸儿红扑扑的,任由安青给她洗漱打扮,安青把她头发挽成一个高耸耸的大髻,再别上一朵鲜艳的绢花,好在小姐现在的审美恢复了从前,崔相大人之前看她打扮得素净,让宫里来的那些匠人给她做了各式各样的绢花。
陶采薇当时还想问:“你不是喜欢清冷美人吗?你不是不喜欢大胸甜妹
吗?”
反正她的审美最后是被掰回来了,如今走在街上,也没人敢打扮得比她更艳。
安青替她打扮好妆容,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 ,道:“小姐如今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
当然了,权色都是养人的好东西,恰好她都有。
就在这时,门口跑进来了一个痛哭流涕的陶金银。
“妹妹!”
陶采薇侧头看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木梳,长时间的身居高位也让她变得从容了许多,遇事再不像以前那般毛毛躁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