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操作无疑是又把陶家兄妹的风头往上抬了抬,陶采薇将这些圣眷接受得从善如流,配得感十足。
全修杰眼睁睁看着陶家兄妹坐到了比他还靠前的位置,甚至坐到了崔鸿雪的身边去,他苦笑了一声,做不出任何行动,他可以亲手将陶金银划到榜首,也可以亲手将陶采薇带入京城的圈子里,自然也期盼那两兄妹可以越站越高,哪怕站到他都追赶不上的位置。
似乎是已经认命,全修杰垂下头喝着自己的酒。
而陶采薇已经坐到了崔鸿雪身边,猛然靠近这位小时候的梦中情人,她的前未婚夫,她的心还是抵挡不住的砰砰跳起来。
崔鸿雪的目光始终直视前方,要么放在皇帝身上,没看她一眼。
他不敢看她,他深知自己一张嘴便会露馅,她一靠近,他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他实在是慌乱极了。
接连几次的预判失败,让他越发抓不住那个狡黠滑手的小姑娘,他以为她会把虎头私印给庄时,也以为她会选择嫁给他,结果她完全朝着他以为的方向相反的走去。
他真是怕,自己现在这么一露馅,这小姑娘干脆一辈子也不会再理他了,但又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就这么做一辈子陌生人,也挺好的,只是他必然不可能在她面前掩藏一辈子,她迟早会发现的。
他在一旁故作深沉,实际上内心早已溃不成军,他看到身前突然支过来一只小手,那只曾往他怀里钻过无数次的小手里正捧着一个木盒。
崔鸿雪愣了愣,垂下头看她手里的木盒,听她声音又软又酥地说道:“崔相大人,这个还你。”
崔相……大人。
崔鸿雪伸手拿起那只木盒,指尖触到她手心时,有一瞬间的震颤,在他拿起木盒以后,陶采薇瞬间缩回了手,像山洞里的土拨鼠一样。
在没有人看得见的角落里,在满堂喧嚣和杯光筹影里,场上除了皇帝以外最位高权重之人,小心垂头打开了那只木盒,那枚足以引起天下动荡的虎头私印,就这么静悄悄地躺在里面。
陶采薇感到心满意足,她没有辜负崔家祖父的信任,她是个讲义气的好女孩儿,她也会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朋友。
崔鸿雪听到她脆生生、软软的声音响起:“崔相大人,之前皇帝陛下问我要这个东西,我都没给呢,现在总算物归原主啦。”似乎是一种撒娇与讨赏。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崔鸿雪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是他的可爱小姑娘没错,不过,他似乎也很清楚,他现在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上位者,甚至……长辈。
这句话在陶采薇看来可不算是一种撒娇,讨好上位者是她的习惯,像崔鸿雪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她的人生经验教她夹着嗓子说话准有好处,这一招适用于上位者、长辈。
撒娇讨好是一种低位表态,适用于面对长辈或身份地位高于自己的人。
当然除了适用于以上身份形态,还适用于情侣间调情。
对崔鸿雪是后者,对陶采薇是前者,现在的她,已经眼巴巴望着这位崔相能否给她些什么好处了。
毕竟她主动放弃了这门婚事,他也该给她些补偿不是?
没错,在陶采薇眼里,放弃这门婚事,本身就是讨好崔相大人的一步棋,她心里不难料到,光风霁月的崔相大人如果不是祖上婚约的原因,不会想娶她这个商户女。
所以各种各样的原因交杂起来,她仍选了全修杰,更何况,她如果突然改口的话,她这个商户女拜高踩低的形象将会彻底遮掩不住,她也只能坚定选全修杰,咬死了他二人一早就两情相悦。
崔鸿雪收起虎头私印,只淡淡回了一句:“多谢。”
陶采薇愣了愣,这就完了?
但她的脸色不会表现出任何不高兴。
陶金银侧头看了看崔鸿雪,生来就是个呆头愣子的他张口就来:“崔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一起捉鸟的事了。”
听到陶金银的话,崔鸿雪一直僵着的肢体不由松弛了一些,他唇角微勾:“记得,陶采薇。”
一声陶采薇喊得像是在命令。
陶采薇猛然转过头:“嗯?”
“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一次突然拉着我进一个山洞。”
陶采薇那时候还小,很多事情是真记不清,就听陶金银抢答道:“我记得,她之前回来还跟我说了这件事,她当时想拉粑粑,叫你去给她擦屁股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