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开拢在她头上的衣袍,崔鸿雪已经将马停在了一个山坳里,头顶是一块可以遮风挡雨的巨石,外面又下起雨来,伴随着雷声阵阵。
他翻身下马,朝她伸出手:“在这儿待一阵吧,等雨停了才能走了。”
“哦。”
她将手放在他手里,身子突然笨拙起来,两条腿蹬了许久也没有从马上下来。
崔鸿雪便伸手穿过她的胳肢窝,直接把她提溜了下来。
“你先在这儿站稳了,我去那片空地上垫上垫子。”
“哦。”
崔鸿雪将马身上带着的垫子取下来放在地上,又给陶采薇铺了层毯子:“过来坐。”
陶采薇突然想起家中的事情,自己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崔波都来了,他俩肯定担心坏了。
“你来之前我爹娘怎么样了?”
崔鸿雪拧开水壶递给她:“无事,他们知道你不在塌陷的地方。”
陶采薇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水,恍然发觉这是崔波的水壶,她呆愣愣看向他,嘴唇上还沾着水珠:“这是你的。”
崔鸿雪伸手用大拇指撇去她嘴唇上的水珠,捧住她的侧脸,歪头靠近低沉声音说道:“亲都亲过了,还在意这个?”
“唔——”
陶采薇瞪大了眼,崔波闭着眼在亲吻她,在他闭眼之前,她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深邃欲望。
她被他重重地压倒在垫子上,他的气息从未像现在这般急切粗喘,他眼下有一颗隐隐约约的泪痣,随着他的亲吻啃咬的动作被挤压推动。
他在吸吮她的唇,在这个狂风大作的雷雨夜,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山坳里,他是从未被放出来过的野兽。
她早就知道,崔波惯是如此,越是深更半夜,越是伸手不见五指,越是万里无人,他就越跟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生猛得让她害怕。
她倒在垫子上,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她的双手摊开,双臂招展,她的发丝凌乱,钗环俱散,她的衣领微敞,腰带微松。
崔鸿雪抬起一只手捂住她的眼,在她耳边沉沉说道:“别看。”
陶采薇闭上眼,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她听见那唇舌搅动的声音,牙齿碰撞的声音。
为什么不让她看,他也知道自己的动作很不雅观吗?
他舔舐着她尖尖的侧牙,低沉沉哼着,他知道她这处敏感极了。
有一瞬间,崔鸿雪感觉她真的长大了,她在他眼里从不是个小姑娘,她是个女人。
她浑身上下在散发着一种魅力,她的眼里是传情的春水,她的眉梢天生便含有万种情思,引着他失去所有理智。
回过神的时候,又会发现她的眼里只是水汪汪的清澈,什么也没有,一切只是他的幻象。
他倒在她脖颈里喘着气,额头上的青筋突起,眉眼间颇有些可怜的意味。
可怜的男人,满足他吧,怎么就不能满足他呢,瞧他忍得有多坚韧,瞧他额上、手上突起的青筋,瞧他一边喘息一边克制地窝在她颈间的样子。
陶采薇缓缓睁开眼,捧住他的头,揉乱他的发,将手指伸进他的发丝里,她仿佛感觉自己在亵渎一颗世间最神圣的头颅。
可那人明明只是崔波,是埋在她脖颈间喘气的崔波。
他的眼眶微微发着红,衬得肤色雪白,陶采薇伸手感受他的皮肤触感,细腻柔滑,竟也是一粒毛孔也看不见。
都说崔鸿雪不光才华和谋略,就连容貌也是京城第一。
陶采薇心里在想,若是崔波和崔鸿雪站到一块儿,崔鸿雪能有他好看吗?
崔波会种菜,会做饭,会挑水劈柴……还会趴在她颈间喘息。
同时,他的身上明明沾满了泥,却仍像是不染尘埃一般。
他的手始终放在她的头侧,时而捏紧了拳,时而捏她的耳垂。
“雨停了,咱们走吧。”
还要回去报信。
月光下,他骑在马背上,朝她伸出手,她晃了晃眼,伸手被他拉上马。
“驾……”
山路走起来咯噔咯噔的,她被他框在怀里摇晃,没过多久,马下了山,又过了一会儿,马到了城下。
看着面前紧闭的城门,陶采薇摆手笑道:“没事,只要跟守门的小卒说一声,他见我是陶家人,便会给我开门的。”
崔鸿雪打马到了另一头:“那样的话,明天全城都会知道你我今晚孤男寡女在一起的事情。”
陶采薇愣了愣,看向他:“那又如何?大不了我嫁给你啊。”
崔鸿雪跳下马,观察着何处适合翻墙:“不好,如果有的选,何必让自己的人生沦落到‘大不了怎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