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工作人员已经认得她了，“苏女士，您是找向总吗？请问有约吗？”
苏歆怡面不改色的撒谎，“是，上周就约好了，请你帮我打个电话通知向总。”
前台微笑着说，“向总也是今天早上才回的公司。”
“是么？她去休假了吗？”
“我们向总从不休假，她去了一趟Y市，向总的父母住在那里。”
诺大的办公室里，向小莱靠在老板椅上，目光发直，脸色不大好，苍白疲惫。看得出，她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她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六岁还是七岁，听到花园里那些闲聊的亲戚，用嘲讽和轻慢的语气，当着她的面无所顾忌地聊天，以为她还小，以为她什么都不懂。
“这孩子长得真漂亮，就是不太像我我堂哥堂嫂。”
“谁知道是从哪里抱来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生理缺陷？万一有遗传病怎么办？”
“也只有我堂哥堂嫂他们才把她当宝。”
“嘘！小声点，她就在那儿玩呢，当心听见了。”
“还是个小孩子，知道个什么？”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在心底深处，她隐约记得那个车站，仿佛记忆里一块微不足道的碎片。
小小的自己站在长长的绿色铁皮列车前，看着那些经过的大人们。好像有人跟自己讲过话，但是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她只有这个模糊的记忆。
助理打了电话进来，“向总，池盛的苏经理找您，说是跟您约好了。”
约好了？
向小莱一挑眉，没有戳穿苏歆怡的谎言，“是，我差点忘了，你让她进来吧。”
苏歆怡见到向小莱时，吃了一惊，没想到几天不见，向小莱像是换了一个人，即便化了淡妆，眼底的疲惫却是掩饰不了。
“向总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吗？”
向小莱微微一笑，“苏小姐这是在关心我吗？”
苏歆怡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呆了一下，关心一下商业伙伴也没什么吧。
她很快恢复了自然，微笑点头。
“苏小姐倒是难得来一趟，”向小莱心情似乎不错，亲自去给苏歆怡调了杯咖啡，“尝尝，和早餐店的比起来怎么样？我多加了奶。”
苏歆怡在她殷切的目光下低头喝了一口，抬起头笑，“很香，口感很棒。”
向小莱勾了勾唇，邀请她到沙发上坐下，“苏小姐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歆怡放下手里的咖啡，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我，我是有求于向总。”
“说吧，什么事？你有什么麻烦都可以告诉我。”
“不，不是的，我没有什么麻烦，”苏歆怡犹豫再三，终于豁了出去，“我知道我们小池总找过您，我希望您能帮一帮她……”
向小莱脸色骤然一变，笑容消失，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你来找我是为了她？是她让你来当说客的是不是？”
“不，小池总不知道我来找您，是我自己的意思。”
苏歆怡难堪地咬着唇，唇都快被咬破了，“您其实叫齐多多，齐长胜才是您亲生的父亲，您为什么不肯见他们呢？他们当年并不是抛弃了您，并不是不要您，如果是那样，我和小池总都不会来劝您……”
她越往下说，向小莱眼神越冰冷。
“够了！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不是？”
“就是为了今天，告诉我，其实我还有个名字叫齐多多，是不是？！”
“叫我去认一对我二十多年都没见过的夫妻做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
“我……”苏歆怡不敢面对向小莱的目光，她无言以为，当初接近她确实有目的，她就是为了弄清向小莱是不是就是那个走失的小孩。
“我知道您很难接受，可是如果您不愿意认您的亲生父亲，齐长胜多半不会帮她，小池总会，会很艰难，没有齐长胜的支持，她怎么斗得过她父亲池董？”
向小莱怒极反笑，“你为了你的小池总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做。”
“向总，难道您真的一点也不想认回您的亲生父母吗？求求您，您就见一见他们吧，你的母亲都快疯了，她多可怜啊，她一定很爱你。”
向小莱抿紧唇，碎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苏歆怡走到她面前，近乎哀求地抓着她的手腕，“向总，求求您了，你就去见一见您的亲生父母吧。”
向小莱转过头，冷冷看着她，忽然问，“你很喜欢她，你很爱池冷照，是不是？”
苏歆怡脑子嗡了一下，猝不及防间，一下被人揭开心底的秘密，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别乱猜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