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一下就喜欢的不得了,没口子地夸起来。
“小郎君沉稳得很,一看就是做大事的。”这是闵先生。
“是小主君的做派。”这是纪先生。
“我瞧着小郎君很有大将之风。”这是玄四。
“小郎君看着就有成算。”这是贾大。
……
在一声一声的夸赞声中,西岭给孩子抱给邹妈妈,虽该夸的别人都夸了,可也难不到西岭,“这阵子数今日天最好,风和日丽的,小郎君会挑日子呢。”
邹妈妈笑应着,“可不是呢,贵子下生老天都会给面子呢。”抱着孩子又进了产室。
七爷嘴角微抽,对着一个才下生的孩子闭眼夸,他的军师和部属们是咋睁眼说出来的?
见了小郎君,一众人心满意足,很快都告退离开了。
产室里已给冯妙嫦收拾停当,孙嬷嬷开门出来说,“七爷可以进来了。”
七爷三步并两步进去,扫到几个翠往外抬的染了红的水,手上不由攥紧了,进了里间,见到冯妙嫦躺在那里侧头看着身畔的孩子,虽脸上苍白少了血色,精气神还是好的,他的手才又松开。
“还疼不疼了?”七爷挨着榻边坐下来,很自然地握住冯妙嫦的手。
冯妙嫦朝他笑了下,“这会儿好多了,只一点抽疼……”
不想包被里的孩子还闭着眼呢,又是“哇”地一嗓子窜了出来,小郎君又开嚎了。
“是不是小郎君解手了?”邹妈妈赶紧奔过来。
冯妙嫦伸手拍着,“不哭不哭啊,这就给你看。”
七爷只好往边上让开,包被里的哭声跟着就停了,小郎君舒展了小脸接着又睡了。
连着两回了,邹妈妈瞅瞅七爷,又打量着包被里的小郎君,有些欲言又止。
冯妙嫦也觉出不对来,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邹妈妈还是解开包被检查了一番,里头干干爽爽的没拉也没尿。
那就是没错了,瞅了眼七爷,她才对冯妙嫦道,“刚在外面也是,我才要给小郎君叫七爷抱着,小郎君就扯嗓子哭,和刚一模一样。”
冯妙嫦瞅着包被里的小不点儿,又乖又软的无害样子,好笑道,“得,这又来个记仇的。”
边上七爷也反应过来了,刚那两回哭是小不点儿和他叫板呢。
一听冯妙嫦还是这样说,他哪能认。
“什么叫又来个记仇的?只他才是,别捎带上我。”
冯妙嫦睐他一眼,“要我说,孩子比你好多了,你都吓唬他多久了?
刚我生那会儿,我不好过,孩子必定也艰辛着呢,你又呵斥他那一通,他只对你哭两嗓子,够好性了。”
“我就知道,他生出来,你就得偏向他。”七爷嘀咕着又坐下来。
还没坐稳,包被里又是“哇哇”的魔音穿耳。
冯妙嫦就撵七爷,“你先躲开些,总叫他这么哭哪行。”
七爷还就不信了,他能叫个奶还没喝一口的小不点儿制住了。
他大马金刀地坐那儿,“大郎,爹必是要守着你娘的,你要总这么哭,爹只能叫嬷嬷们给你抱别的屋养着去了。
人小就得识时务,不然就是吃不完的亏,记着了?”
冯妙嫦好气又好笑,“他能听懂什么,你就和他说这些……”
后面的话卡在嘴里,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包被里,小不点儿虽还瘪着小嘴,却已是不哭了。
眼也睁开了,往他爹那里瞄了好一会儿,该是折腾这么两下也疲累了,眼睛眯来眯去的,眼角还沾着泪就睡了。
所以,小不点这就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了?
父子才一见面就有来有往地交了回手,这算是打了个平手么?
忍冬端了托盘过来放到榻边的案上,有鸡粥,有几样热炒。
茯苓给冯妙嫦小心扶起来些,又在她身后放了好几个靠枕倚着。
孙嬷嬷过来到,“夫人这会儿可以用点吃食了,我喂给夫人吧?”
七爷先给鸡粥端手里,“还是我来吧。”拿调羹舀了粥送到冯妙嫦嘴边。
想着他刚被孩子卷了面子,她这里还是维护下吧,冯妙嫦配合地张嘴喝了粥。
只这位就不是会服侍人的,递过来的途中总要撒一两滴下来,也不知道用碗接着,都滴到了被子上。
这个真没法维护了,没得她一个刚生产的还要遭这个罪,冯妙嫦幽幽地瞅着他,“换孙嬷嬷行么?”
孙嬷嬷顺势给粥碗拿过来,“难为七爷了,还是老婆子来吧。”
干得确实不好,七爷只能不情愿地让出位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