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嫦自己拿了一把银库钥匙,另一把给了纪先生。
纪先生只觉责任重大,小心地给钥匙收到贴身的荷包里,说就是睡觉时也不会离身。
搬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伤亡者的抚恤银子发下去。
守城一战,有伤患三百五十三人,亡者九十七人,需抚恤银一千二百五十九两。
东去征讨武义军和后面歼灭撒尔兵一战,七爷麾下的人马也有伤亡,两下里加一起有伤兵二百八十人,战亡二十三人,需抚恤银九百十五两。
喊来西岭和留府里带三百护府兵的玄十,让两人分别往城中和东大营去发放抚恤银。
城中和大营里都没想到,刚安顿没一日,抚恤银子就发下来了。
燕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打实不落空的,且是话落就兑现。
这边西岭还没回来,外头就有好些来问七爷还招不招兵。
冯妙嫦和纪先生都觉着定阳城的人口太少了,他们这还想着怎么给人引来定阳城呢,哪能人还没引来,先给招兵招走了。
就是自家的兵,暂时也不行。
听了冯妙嫦关于盘活定阳城的想法,纪先生拍案叫好,“论经济实务,我等自愧不如。”
于是叫人去门口说,后面定阳城里用人的地方多了,不会少了赚钱的营生,征兵的事要等等。
想支持七爷和燕夫人并不止应征一途,给定阳城经营好了也一样。
外头来问征兵的才散了,却并没失望,没人怀疑燕夫人的话,反都在想后面燕夫人会有什么举措,到时会有哪些赚钱的营生。
很快满城的人都在说着这事儿,憧憬着,从没觉着日子这样有奔头过。
抚恤银发好了,就该给另一件顶重要的事安排上了。
冯妙嫦让纪先生明日每日都抽一定时候去定阳城的府衙理事。
这不就是行府尹之事么,纪先生被她的大胆惊到了。
石奎得了朝廷的封赐,实际掌着河西的一切军政,也没敢让自己的人在府衙里理事。
都是在石府两侧另辟了院子,着他下头的一干文官打理定阳城的城务。
河西下头的州县也都是如此行事。
“夫人,没有朝廷的委任,不好明着在府衙里办差理事吧?”
冯妙嫦不屑道,“纪先生觉着朝廷有能耐管到这边么?前阵子七爷带着靖西军和昭平军在东边儿都打成什么样了,朝廷里哪个冒头说句话了?
袁家倒是出来了,也不过是接收了武义军,再使些背人的下作手段,还有什么?
袁家尚如此,他们身后的齐王……”
知道袁家由着陈俶给撒尔人传信,又出面调走了石奎,冯妙嫦对朝廷的敬畏就没了。
既然往后必要对上袁家,齐王那里也就没了余地,往后他们唯有凭手里的实力立足了。
就像七爷说的,拳头硬了,任谁都要低头。
“知我者夫人也,纪先生只管按着夫人说的行事,一切都有我们夫妻兜着。”是门口听了好一会儿的七爷。
一想,成王败寇,他们也没第二条路走,确实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纪先生痛快应了,“那我明日就去。”
没多会儿铁单过来告辞,族里要从不过岭搬回河套,需要人手,他好带着他带来的一千山胡兵回去干活呢。
他的意思,等回河套安顿好后,这一千人还交给七爷练着,等这一千人练出样子来,再换族里那些过来。
这样往后七爷也不用派玄字的带兵驻守在族里了,练出来的两千人调换着驻守族里就够了。
七爷允了,叫来沙靳,给这一千山胡兵一并交给他。
沙靳就知七爷是认可了他带兵的本事,虽跟玄子他们没法比,他也算七爷麾下的一员猛将了。
他走路都带风地就走了,别的营还休整呢,他就带着原来的一千山胡兵一人盯一人地给新来的一千山胡兵操练起来。
弄得玄字的也坐不住了,也都回大营带兵练上了。
听着东大营中气势如虹的呼喝声,定阳城人的心里无比踏实安稳。
又花了一天给撒尔兵的尸体烧埋好,第三天开始,定阳城里的方方面面都恢复了秩序。
惊喜地发现,关了多少年的府衙开门了。
府衙外头张贴着招衙役文书……若干的告示,要的人还不少。
燕夫人说的营生来了!
这是第一个,后面还会有什么呢?
休整了三日,七爷就拉着闵先生几个商讨赶走石奎拿下河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