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明大夫说两个月后就能诊出男女来,冯妙嫦这会儿就开始紧张起来。
这么一会儿,都看出来明大夫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实诚人,说不来大话,他的医术该是比想的要高明不少。
七爷安心不少,交待西岭给明大夫安排离松风院近些的院子。
这边西岭领着明大夫去安顿了,给他说吃住和四季的衣裳外,先照着太医署里他的奉银例给着,等给夫人照护好了还会给涨。
明大夫差点儿又要拜倒了。
太医署里那些奉银是要自己管着吃住穿车马这些开销的,现在一切都是公中的,再单拿那些银子,一年下来他能攒下好大一注钱了。
走出晋王府已是大幸,奉钱不奉钱的,明大夫根本没敢想。
这会儿不但主动给了,还是这样厚着给,明大夫更知道了那位夫人和她肚里的孩子有多紧要。
所以,他得拿出全副本事保着那娘俩平安!
屋里只剩下七爷和冯妙嫦。
七爷过来抚上冯妙嫦的肚子,“唉,两个月也不好熬呢!”
“七爷想快些知道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有什么要紧的,哪个我都喜欢。”
“那七爷熬的什么?”
“我问过明大夫了,孕期头三个月和后两个月都行不得房,只满三个月到八个月期间才成,还得小心动作着,这不成那不成的……”
冯妙嫦要疯,揪住他衣襟,“七爷你和明大夫问这个了?”
七爷为她揪着趁手,还往前靠了些,“这必得问的,明大夫给他家里不外传的都说给我了,我听着受益匪浅呢……”
冯妙嫦忍无可忍,全忘了昨日她还忌惮得不行,一下站起来,觉着气势不够,双手掐到腰上,“燕七,你脑壳坏掉了,怎么能和人说这个,还说得那么详细,你……你……我不要用那个明大夫了……”
七爷要拉她坐下,她气势汹汹地给拍开。
七爷只好也站起来,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给顺着气儿,“别气,别气,咱不气啊,这有什么的,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不然孩子咋来呢?谁能笑话?
问这样事在明大夫那里再寻常不过了,说完了就完了,哪会过心。
他可是太医署出来的,有这样的大夫在,多少安心呢!”
都说妇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打小也听过见过生孩子去了的,有个高明的大夫守着,关键时是能救命的。
知道这会儿不能意气用事,冯妙嫦虽气堵,却也说不出不用明大夫的话来。
只瞪着七爷的眼神还冒着火星子。
七爷好声好气地扶着她又坐回来,
冯妙嫦觉着不对,问道,“太医署的大夫怎么跑河西来的?”
打发西岭去的时候,两人已编好了话。
百密也会有一疏,在一起处久了,很多话顺口就说出来了。
所以,真的假的掺合一起编出来的才不怕问。
七爷面不改色道,“晋王府里挖出来的。”
想到他肆意妄为的性子,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冯妙嫦一点没怀疑,只问,“不当紧的么?”
“晋王早不在府里了,府里有甲卫守着,里面人出不来,外头都不知道。”
“啊?”冯妙嫦有些吃惊,“那晋王去哪儿了?”
“想是怕在这里苦挨着丢了命,找活路去了。”
冯妙嫦在那儿唏嘘着,“皇家里不争也没活路,寻常人都不如。”
七爷可不想多说这些,想到西岭回来说的,转话道,“晋王府里面人都想出来谋出路,要不弄两个女红好的给你做好看衣裳?我瞧着那几个翠不大行。”
冯妙嫦就忘了晋王那茬儿,有些动心了,“男装花哨了显女气,我用不上。
不过孩子哪哪都娇嫩,贴身的衣赏要讲究些,大翠四个有些做不来,还得忍冬和茯苓来,可她俩又忙着……”
“哪能叫你愁这个,回头我就叫西岭去给你多弄几个人回来。”七爷拍板定了。
想着西岭还得
盯着人记好规矩,管好嘴巴,七爷才没说明儿就给人弄回来。
见他这么把握,冯妙嫦也确实需要人,就应了。
七爷就和她商量,“要么你还穿回女装吧?回头我给你多弄些好衣裳料子。”
冯妙嫦穿惯了男装,觉着方便利落得很,她才不想换回来。
“不是七爷叫我扮男人的么?我都习惯了,这会儿又叫我改什么?”
那句“扮男人白瞎了你的脸”滚在舌尖,七爷又给咽了回去。
想也知道,她会给怼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