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重叹打破沉默,睿雪抬眼。
瞅了眼她,睿臣谦开口道:“其实这两年派去监视贺家小子的人,传来的消息和传闻别无二致,别的我不管,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睿雪眉心一跳,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爷爷,您派人盯他?”
“盯他怎么了?出入夜总会就当进出自己家一样,这么一个浪荡公子哥儿,你倒是放心!”
嗓音加重,屋子里倏地安静下来,两人都望向楼梯的方向,见那里没动静才不约而同松口气。
“爷爷,他不是那样的人。”
见睿雪看过来,睿臣谦又恢复了那抹严肃的神情。
“你知道?你是他?从当初介绍小裴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心思就没在人家身上,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除了他爹这边三代从商,他妈那边四代从政,经济地位两全,你说,他还有哪点值得称赞的?”
“他长得不帅吗?”
睿雪问得认真,睿臣谦差点没一口老血呕出来。
重重点着桌子,他急道:“长得帅出去沾花惹草吗!到底给你使什么迷魂汤了?让你这么念念不忘,既然这么喜欢,当初为什么分手!哭得那么伤心的不是你?”
掷地有声的关心落在睿雪心头,砸地她无言辩解。
她给贺逢年一个月的实习期,实则是给自己一个月游说家里的期限。她知道爷爷是关心她,但有些事,到底还是要解开。
“爷爷,其实当初吵架的时候有很多原因,我以为他还和以前一样,不论谁对谁错都会来哄我,可我好像过了火,玩脱了,他生气出国,甚至都没告诉我。”
“是发生了些小事,但我们都没服软,等着对方再进一步,这才后了后面的事。本来我想不到这些,是从他突然回国开始,不论我说多狠的话他也不走,说句不好听的,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有时候冷静下来想想,或许在他的视角里我是无理取闹的那一个,我才是辜负他的哪一个呢?那他为什么会在那么难听的话里次次往前呢?”
“......”
睿臣谦欲言又止,望着睿雪一脸愁云。
“当初的事我也怨他,把错处全部归咎在他身上,忽略了自己的问题,才导致让大家都以为是他的错,妈妈现在这么讨厌他,抗拒我提他很大原因都是因为当初没有替他辩解。可是爷爷,您知道我的处事风格,错了一次的路不会再走一次,但我这回,想再走一次。”
睿臣谦还要说话,被睿雪提前挡住。
她凝望着主位的人,轻柔的声线带着诚恳的承诺:“我会证明,这条路,是对的。”
-
庆功宴这天,让白淼纯失望了,心心念念的曾一鸣没来,她整个人像是蔫儿了的花,靠在睿雪身上动也不想动。
“不是早就嚷嚷着饿吗?怎么不吃?”戳了戳她,睿雪时不时往门口瞟。
“为什么曾一鸣不来呜呜呜,为什么!人家想见曾一鸣嘛!”
睿雪忍笑:“少撒娇哈,鸡皮疙瘩起一身。”
正巧王泽上台发言,内厅里安静下来,白淼纯不情愿的起身坐好。
王泽身为总制片人,官方感谢的话说完后就轮到导演林天一,再往后是洛妍意,至于设计团队代表自然是睿雪。
可那晚在老宅小憩后有些着凉,嗓子哑地说不出话,睿雪不想唐老鸭上台就让林池去。
鼓掌声中,睿雪手边的电话响起,她本想挂断,看清备注时犹疑下,随后拿着手机离开座位。
来到金黄色的走廊,应着西边染红半边天的夕阳,睿雪接起电话:“喂,陈师傅。”
那边愣了下,“睿设计师,是您吗?”
“......”清了清嗓子,睿雪开口:“是我,有点着凉嗓子哑了。”
“哦哦好的,抱歉打扰您了,是这样,刚刚我听到张先生打电话说十五分钟后就走,可接线路的师傅说要四十分钟后才能来,我怕到时候没人在,您说这......”
“王小姐呢?”
“她好像加班,打电话交代张先生的时候听了一耳朵。还让张先生今天务必盯着线路师傅接完再走,他也答应了。”
那边停顿一下,声音压低:“坏了,张先生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你没提醒他,可能忘了。”
话落,手机像是被拿远了些,听筒边传来老陈的呼喊,再说了什么睿雪听不清,几秒后老陈压低的嗓音重新响起。
“他说他知道,但现在有急事要出去,让我帮忙盯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