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发现,谢钰呼吸略急,眼底遍布侵略性。
他挺直的鼻尖轻嗅她鬓角,嗓音带着暧昧的低哑:“昭昭,我们许久不曾...”
不成,再这样下去可不成,沈椿当机立断地道:“我们已经和离了!”
谢钰身形微僵。
她趁机把他推开,果决地道:“你再这样,我可要告你非礼了!”
谢钰被这两个字刺得脸色微变,嘴唇动了动,过了许久,他才有些懊恼地道:“你说的是,是我无礼了。”
是他孟浪了。
这几天昭昭待他亲近了不少,今日还为他教训了那几个纨绔,他一时忘形,真以为两人回到了当初,借着机会,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
他很快为自己的逾越行为付出了代价,接下来的几天,沈椿都避开不见他,宁可花钱雇人把粮送到马场,两人明明就住隔壁,见面的次数硬是不超过三回,偶尔碰见,她不是拿眼睛翻他就是扭头就走。
对比昔日的温存亲热简直是天差地别,谢钰更是懊悔之极。
沈椿也不光是躲着他,她这些日子确实挺忙的,给马场的精粮送的差不多了,她又得忙着去山脚下的地里挖冬笋,这天她雇了个婶婶去地里干活儿,没想到活儿才干到一半儿,天上忽然飘起雪花儿来。
沈椿只能带着干活的婶子先回去,没想到才走出几步路,天上的风雪骤然加剧,吹的俩人看不清前路,两人被迫退回了山脚下的一处小屋里。
这小屋是山里猎户留下来的,破破烂烂四面漏风,屋里连个取暖的工具火石蜡烛也没有,转眼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雪。
沈椿耐心等了会儿,等风小了点,她跟婶子商量道:“婶子,趁着风小,咱们得准备着往回走了。”
婶婶一惊:“为啥?”
沈椿耐心地解释:“万一等会儿雪又大了,咱们夜里回不去,在这里待一夜岂不是要被冻死?正好现在风雪小了,咱们得想办法自己回去。”
婶子一听,头立马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那不成,现在还下着雪,咱们两个人怎么回去?我就在这儿等着,我家老汉和俩儿子肯定马上来接我了。”
她还劝沈椿:“小椿啊,你也别逞能了,跟我一块在这儿等着吧,肯定有人来救咱们的!”
沈椿没法儿理解她这种想法。
成婚之前,她几乎都是独自一人生活的,成婚之后,谢钰又是忙的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她每回出什么事儿,他很少能第一时间出现,这也让她养成了不指望任何人的习惯。
她缺乏安全感,潜意识觉得任何人都靠不住,打从心里做好了被人放弃的准备,所以她也没法理解婶子这种指望别人的想法。
她一脸不赞成地道:“下这么大雪,你家里人能不能找来还不一定。再说了,咱们穿的不算厚,这屋里连个火石也没有,等过几个时辰,就算有人找过来,咱们没准也要冻病冻伤了,还是先往回走吧。”
“不成不成,那多费力气,我宁可在这儿冻一会儿。”婶子看了眼外面的大雪,怎么都不乐意受这个罪,缩了缩膀子,两手插在袖子里:“哎呀,我家里人肯定会拖着雪爬犁来接我的,小椿你没家里人你不懂。”
沈椿表情僵了下,不知不觉抿起嘴巴。
她也不是坏心,说完立马意识到不对,忙抽了自己一嘴巴:“我这人就这样儿,嘴上没把门儿的,小椿你别往心里去。”她又苦口婆心
地劝:“小椿你再等等吧,等我家里人来了,咱们一道儿走,没准儿再过一会儿雪就停了。”
就算婶子的家里人真的会来接她,下着这么大的雪,他们又凭什么多带一个生人呢?
当初沈椿连自己的夫君都指望不上,哪能把希望寄托在几个外人身上?
俩人分辨了几句,谁都说服不了谁,沈椿怕雪又下大了,只得道:“婶子,要不然我先回去,等到到地方了再找里正带人来接你。”
她边说边把身上用不着的干粮和火折子留给他,婶子对她非要靠自己回去的行为理解不了,也劝不住,只能叹了口气:“你...哎...你这孩子,算了,你别管我了,过会儿我家里人肯定要来接我,你路上小心,把自己顾好就行。”
沈椿也叹了口气:“婶子,你就放心吧。”
她边说边紧了紧背上的背篓,又从屋里翻出几双草鞋,把大了不少的草鞋紧紧绑在脚上,这才咬着牙推开门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