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撑着洗手台，腮帮被擦出血迹来，鼻翼红红的，低着头安静的流泪。
甚至是全身发抖。
云苏把门关上，还没开口眼睛就红了。
黎雾抬手，还要继续擦。
“别擦了，都出血了。”
云苏拉住她。
“脏。”
第39章
云苏觉得她疯了。
在踮起脚尖，唇轻轻吻她的擦出血迹的脸时。
不止是她，黎雾也愣住了。
但是云苏不想停下，黎雾这么漂亮明艳，怎么可能会脏呢？听见黎雾说脏的那瞬间，她第一次清清晰晰地感受到名为“心疼”的情绪，再三拉开距离，每一晚的纠结，以及那场梦。
都砸中云苏的心。
她喜欢黎雾。
“你在干什么？”
黎雾狼狈偏开头，心中悸动压下全身袭来的恶心感，云苏已经用她的行动告诉她她的选择，现在又在做什么？可怜她吗？“额，呃……”
云苏脸红了一大片，目光闪烁的看向地面瓷白的地板砖，不好意思承认她的心思。
“你总是这样。”
黎雾深深吸了口气，冷冷出声，“出去。”
黎雾忽然生气，云苏茫然无措抬头。
黎雾面向镜子，双手扶着手台，不再看云苏。
云苏以为是她这唐突的举动冒犯了黎雾，心中有些小失落的同时呐呐道歉，“对不起。”
兀自出门，正要出去时，想到她要说什么，扭头对黎雾说：“黎雾，不要伤害你的脸，脏的是那个变态，不是你。”
黎雾垂着眼没有说话。
云苏想了想，又故作轻松但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再说啦，你喜欢的女孩儿亲了你，堪比你洗脸哦。”
“够了。”
黎雾红着眼，“你又不喜欢，你总做出这么多让人误会的举动干什么？你既然选择拒绝，就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我……”
“你总这样，在我以为你对我有好感时，你给我当头一棒，在我要放弃你时，又这样。”
黎雾低声说，“你让我很狼狈。”
“黎雾。”
云苏把门关上，看着她认真问，“你刚刚以为我在干什么？”
黎雾没说话。
“你是觉得我在吊着你吗？”
云苏伸手，牵住她的手，软声软语，“这段时间我也很煎熬啊，黎雾，我们不一样，同性恋在你们圈里可能比较常见，你们父母见识多了，可能也对你们的性取向没有意见，可是我不一样啊。”
黎雾眸光微怔，视线落在云苏脸庞上。
“我爸爸妈妈循规蹈矩一辈子，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我选择了这条路，以后我面对的是什么，我爸爸妈妈又要面对什么呢？”
说着，云苏情绪也上来了，“你可能想说，才刚开始，我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又不想你受伤，也不想我爸妈受伤，但这样的情形下，你们其中受到伤害是不可避免的。”
“我不想草率的跟你在一起，我不能这么不负责。”
黎雾动了动唇，相较于她，云苏心中原来压下了这么多事。
她满脑子全剩下云苏那句话：“因为，我喜欢你啊。”
云苏抱住黎雾，喃喃：“我该怎么办啊？”
她抛不开世俗，也放不开黎雾。
她讨厌透了。
“苏苏。”
黎雾回抱云苏，轻声说，“人这一辈子，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目光而委屈自己呢？叔叔阿姨他们那么疼你，那么善解人意，说不定他们会接受我呢？一切都是未知数啊。”
“我不想委屈他们，我怕他们接受不了，我也怕我跟你感情深了，离不开你。”
黎雾抱紧云苏，“知道地下恋是什么吗？”
“嗯？”
“试试吧，说不定，以后没等到出柜我们因为感情不和分了，说不定叔叔阿姨知道我们的事情并没有反对，诸多因素，总好过遗憾不是吗？”
“……可是我害怕。”
“那就悄悄的，偷偷的谈。”
云苏：“啊？”
黎雾看她一副“还可以这样”的震惊的表情，忍不住抱紧云苏，“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云苏看黎雾笑了忍不住跟着痴痴的笑，黎雾笑了就好，她再也不想看见黎雾刚刚那样。
黎雾低声说：“刚刚那个人不止亲到了这里，他还亲到别的地方。”
云苏瞪圆眼睛，“哪里？”
黎雾指着另一边脸。
云苏踮起脚落下一吻。
“还有这里。”
她指着额头，眼底漾起盈盈笑意，方才种种可怕的事情去之脑后，满眼是眼前的女孩儿。
云苏憨憨的再次踮起脚亲。
黎雾微微低头，眼里情意快溢出丝丝来，黏腻得不行，偏偏云苏还未察觉，反倒是越来越生气，满脑子都是：那个死变态死流氓，敢这么欺负黎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