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誉见云亭一直盯着自己看,想起刚才满脸汗水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别看了,妆都花了,丑得很。”
成斐嫚睨了一眼扭扭捏捏的弟弟,发出一声无语的轻嗤。
云亭眼中涌起浅浅的笑意,“没花,帅着呢。”
音乐声音太大,他怕成誉听不清,倾身靠近一些,“跳得很好,我很骄傲。”
温软的吐息喷在耳畔,清幽冷冽的薄荷之气跟着飘过来,成誉呼吸一顿,看着近在咫尺的通透双眼,阻隔贴下的腺体隐隐躁动。
云亭的每一寸皮相和骨相都长在成誉记忆中,童年惊鸿一见,燕一般的舞姿和漂亮的脸刻在脑海中整整八年,时间没有模糊记忆,而是在无数的日夜中留下更深刻的烙印。
因此八年之后的初见时,成誉站在云亭面前宛如久别重逢的熟悉。
如今挂在银河的星落在身畔,念念不忘得到回响,延续的是年少心动。
“云老师,”成誉嗓音低低的,身上的潮热没有完全散去,“我今天跳得很爽,跳舞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上台前我还很想赢,可开始跳之后,完全顾不上赢不赢的问题。我只有一个想法,得把它跳得完美。”
云亭对上成誉灼灼目光,他的笑意也蔓延到眉梢,“因为找到了比胜利更重要的东西。”
“我给了自己一份满意答卷,”成誉说,“我没有让你失望, 对吗?”
云亭感受到成誉欣喜的温度,莫名有些心慌意乱,移开视线,到嘴边的肯定变成另外一句,“我们要不要换个位子?”
成誉:“什么?”
云亭看向舞台,镇定道:“你和你姐姐肯定有话要说。”
成斐嫚:“是吗?看不出来。”
“……”成誉扯了扯云亭的袖子,眼神示意,交换了座位。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成斐嫚,“姐,中午一起吃饭吧?”
成斐嫚矜傲道:“看我心情。”
“那你心情好吗?”成誉问。
成斐嫚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还行吧,弟弟变成小舔狗了,窝囊样挺新鲜。”
成誉看了一眼云亭,见他盯着舞台没留意他们的对话,才一脸不满回答:“你别瞎说,”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嘴上说着是老师,哪有学生眼巴巴往人家家里住的?”成斐嫚轻哼一声,“没在一起呢就事事看脸色,要是以后真在一起了,他打个喷嚏你都不敢放屁,哪有alpha做成你这个样子的?”
成誉知道自己这个姐姐这些年浸银商场,说话犀利也就罢了,越来越不留情,好笑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
“强吻、强上再说我爱你,”成斐嫚一把年纪没谈过恋爱,“经验”倒是不少,“那些小说里不都这样写?现在你们年轻人不是流行强制爱那套?”
“……”成誉哭笑不得,“姐,你到底从哪儿听的这些?”
成斐嫚:“我会听一些睡前读物。”
成誉:“那你没有发现共同点吗?”
成斐嫚:“?”
成誉有些骄傲,“他们都没老婆的。”
“……”
他们在这进行着与比赛完全无关的话题,云亭很认真地看着周睿的表演,在又一个高难度的劈腿跳后,成誉的注意力被吸引回来。
周睿的表演接近高.潮,稳健轻盈的步伐和高难度的动作能看出相当扎实的功底,他的舞蹈没有受到影响,穿上舞衣,沉浸在音乐之中,凡尘俗世抛于脑后,只身沉浸在这短暂的自由世界。
成誉再和成斐嫚闲聊,他不转眼地注视着周睿,omega漂亮精巧的脸占据大屏幕,他眼睑淡淡的薄红宛如被暴雨摧打过后的春花,艳丽的妆容可以覆盖憔悴的肤色,但挡不住哀愁的神色。
这支舞蹈风格是偏柔的,周睿的装造是蓝白配色,在聚光灯下一打,清冷感很强,而他真实的情绪点缀更是锦上添花,透着显而易见的坚韧。
“他挺让我意外的。”云亭开口。
“是,”成誉说,“我本以为他会一蹶不振,受到影响。现在看来,影响是有的,更多是想赢。”
云亭说:“能力之外的事情无法改变,至少舞蹈是他能掌控的东西。与其认命,不如放手一搏。他的舞蹈、想赢的心,不比你差。”
话落,周睿的舞蹈在最后一个动作的落下完美结束,轻薄的衣袖缓缓飘落,朦胧之中眼睫沾湿,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破碎的美感激起所有人的共情。
成誉沉默着看他离开舞台,开口道:“他是真的喜欢舞蹈。”
云亭问:“你后悔全力以赴了吗?”
“当然不。”成誉不假思索道。
不论任何时候,全力以赴才是对舞台和对手最大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