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的感官回笼,停滞呼吸重新吐出憋在喉咙的浊气,僵硬的背脊随着成誉的轻蹭放松下来,少年干净的气息钻入鼻腔,对方的温度传过来暖烘烘的,像温暖的太阳。
成誉没有做过分的事情,克制着占满心头的占有,随着轻蹭嘴唇微微贴向云亭的额头,隔着一丝鼻息的距离,似吻非吻,若有若无。
“叮”,电梯终于到一楼,云亭如梦初醒,推开成誉快步离开铁笼一样的地方。
电梯外站满人,云亭逆着人流往外挤,试图在外界簇拥着的杂乱中平复杂乱的思绪和心跳。
走到大厅里终于开阔一些,云亭喘了口气,手里的药单被成誉拿走。
“你去那边椅子坐着休息吧,”成誉说,“我去帮你排队拿药。”
云亭注视着成誉的背影,他闭口不提在电梯里的亲近,成誉也佯装无事,短短不到一分钟的触碰像转瞬即逝的幻觉。
拿药的地方排着长龙,一队接着一队全是乌压压的人头,云亭找了个角落坐下,在人群里一眼看到挺拔帅气的少年。
成誉的好看更多在于骨相,有了俊美的皮囊加持,再有常年练舞的体态,气质在时间中沉淀,平和从容中掺着几分傲气,站在人堆里扎眼又帅气。
云亭猜测成誉骨子的傲是家庭带来的,虽然他把自己说得很惨,父母不支持他跳舞,出走追梦无人在意,有家不能回常年住在舞团宿舍,只有姐姐时不时送点关心。
但他留意过成誉的吃穿用度,同住屋檐下难免会一起去超市买东西,一般是成誉推车,云亭两手空空负责挑选,他对食物的要求不是很高,只要不过期、品质凑合就行。
成誉明显不一样,他非常注重东西的质量、食物的口感,挑选牛肉的时候会建议云亭选昂贵的那种,倒不是价格问题,而是会有理有据说出一大堆关于口感和肉质方面的事情,顺便延展一下话题,哪个适合配红酒,哪个更适合香槟。
成誉才十八岁,身上有种游刃有余的松弛感,年少意气的锋芒都在,是没有被生活磨砺过的样子。
少年一步步走过来,乖巧羞涩还有些兴奋,“你怎么一直看我。”
“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云亭说。
成誉:“什么?”
“之前你来我家说没地方住让我收留,是故意的吧?”
成誉笑起来的时候更为俊俏,“是啊,就是故意的,我想待在你身边,想离你近一点。”
云亭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你心思挺深的。”
成誉在他面前蹲下,仰头看云亭:“那我让你讨厌了吗?”
云亭静静看着成誉漆黑明亮的眼睛,脑海总浮现出昨天凶狠吻着自己的样子,不听他的求饶和哽咽,开荤的饿狼咬着猎物的脖子不放,吻痕盖着吻痕,牙印叠着牙印,强势的侵略让他无力招架。
而此时那头饿狼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下仍选择放低姿态,抛开alpha的自尊,臣服情感之下。
云亭有些脸烫,在移开视线前看到成誉眼里黯淡下去的光彩,平静的湖面投入石子一样在心中泛起轻微的涟漪,“谈不上讨厌。”
成誉眼睛亮起来,圆溜溜的,让云亭想起父母在国外养的萨摩耶。
“但不喜欢这种带有算计性质的行为。”他紧跟一句。
“我没有算计。”成誉说,“你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会另外找地方住的,真的。”
现在纠结这些没有意义,成誉住进来这段时间云亭有很大受益,一日三餐不用操心,家里卫生不需打扫,冰箱的东西永远是满的,水果每天都是新鲜的。
成誉不像租客,更像个免费的保姆。
云亭感冒没好,昨天折腾那么久没睡够这会儿犯困,困劲儿说来就来,眼睛快睁不开。
成誉问:“困了?”
云亭嗯一声。
成誉拿手机:“我来叫车。”
医院不好打车,成誉等了十分钟才有司机接单,他没跟云亭回去,说要去见一下姐姐再顺带去超市买东西。
云亭回家后吃了药,换了睡衣拉上窗帘倒头就睡,床单换了新的,但枕头残留着alpha的信息素,淡淡的艾草包裹着他,像一剂药抚平每每去医院紧绷的神经。
这一觉睡得沉,云亭醒来时已是夜幕,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七点,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踩着拖鞋开门,客厅的柔光铺在眉眼,衬出几分温柔。
饭菜摆上桌,成誉做好晚餐,站在灶台边盛汤,听到动静后回头,“我吵醒你了吗?”
云亭看向比平时更丰盛的菜,“没有,今天做这么多?”
成誉把最后一个汤摆桌上,摘掉围裙把果汁倒上,“本来比赛当晚就该庆祝一下的,但那天太晚了,后面你身体不舒服,只好今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