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关上水龙头,空气里弥漫的香氛味道让心跳平息下来,他扯出纸巾擦脸,瞥到镜中的自己,脖子上的一枚吻痕异常夺目,还有一个浅浅的牙印。
“……”云亭盯着一小团红印,抬手摸了摸,皮肤似乎残留酥麻的触感,一碰就像触电一样,心尖儿也颤了颤。
他不确定地摸上后颈,阻隔贴稳稳当当。
自从和成誉有多亲密后,他的荷尔蒙越来越稳定,否则体力支撑不了天天熬夜,药从每日三次改成三天一次,如果恢复得好,后面可以完全停药,这个得根据情期来看。
即便云亭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每每和成誉接触之后,他的腺体总是暖烘烘的,很舒服的温度蔓延全身,缓解工作一天的疲惫感,比药见效更快。
“啪嗒”,外面病房门合上,云亭将纸团扔进垃圾桶推门出去。
屋内充斥着饭香,一张桌板横着搭在床上,成誉面前放着饭盒,菜品不算精致,色泽很深,看上去放了不短时间。
成誉满眼欣喜,抿春咽了咽嗓子,“这些是你昨晚做的饭?”
“不是。”云亭脱下外套挂在衣架,“是今早做的,昨天的饭不新鲜,我自己吃了。”
成誉遗憾道:“你知道我不嫌弃的。”
随后他的视线定在云亭领口,下一秒露出笑容。
云亭有些不自在,镇定道:“给病人吃隔夜饭不太好,这些也没有刚做好的口感好,你凑合吃。”
“不凑合,我很喜欢。”成誉眼睛亮亮地望着他。
“?”云亭见成誉只看着自己并未行动,目光在少年和饭菜之间徘徊,突然反应过来,“你该不会——”
“云老师,我受伤了啊。”成誉抬起胳膊,白色的绷带在灯光下晃眼,“你难道要让一个病号自己吃饭吗?”
病号?
结合刚才的表现来看哪里像个病号?
云亭现在腰间还有禁锢感。
“云老师,我伤的是右手啊。”成誉说,“很疼的。”
“……”云亭没什么表情,“是吗?”
成誉诚恳点头,“是啊。”
云亭保持自上而下注视的姿势,没动也没再说话。
成誉抿了抿唇,去拿勺子,绷带限制自如行动,看起来没什么力气,舀一勺牛肉好半天舀不起来,换成左手上更加笨拙。
好不容易舀起来了,肉没进嘴里而是掉桌上。
云亭:“……”
成誉嘶了一下,露出可惜的表情,看了一眼云亭,那眼神可怜又无助。
“………………”云亭一把夺过勺子端起装着米饭碗,利落舀一块肉有些粗鲁地塞成誉嘴里,“你就装。”
成誉被噎一下,翻脸比翻书还快,笑眯眯吃着,“哪有,我的手真的疼,你来之前护士才换的药,不信你闻,还有药味呢。”
胳膊举到脸侧,云亭果然闻到药膏的味道,喂给成誉一口米饭,“疼就老实待着。”
成誉嗯嗯点头,张嘴等投喂。
云亭坐在病床边细致仔细地给成誉喂饭,而成誉的视线一直黏在云亭脸上,一直盯着,直勾勾的。
一开始云亭没管的,但视线越来越侵略性,也逐渐火热,最后到忽略不了的地步。
“……”云亭无奈抬眸。
成誉的眼睛跟着亮起来,“嗯?”
“看够了吗?”云亭问。
“没有。”成誉张嘴吃着递过来的饭,含糊不清地说,“看不够。”
云亭紧跟着又是一勺:“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成誉冤枉,嘴里的东西来不及咽,差点儿呛到,“我没说话,是你问我的。”
云亭不说话了。
成誉喝了口汤,终于移开视线,去看雏菊胸针了,“真好看,果然你戴很好看。”
云亭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刻意板着的脸出现松动,“嗯,眼光不错。”
成誉有:“我的眼光一直不错。”
云亭目光微闪,碗里的饭见底,成誉吃得差不多了,他收拾餐具打算一会儿带回去。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雨,这会儿有变大的趋势,屋檐水滴滴答答响着,衬得病房越发幽静。
成誉注视云亭收拾,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直到云亭再次站到床边,他顺着云亭垂下的眼眸看到一个购物袋。
“这个是给你的。”云亭说,“本想昨天给你的,来医院太匆忙,顾不得了。”
成誉先是诧异,眼里亮起快溢出来的欣喜,随后克制地谨慎问:“这算看望礼物吗?”
云亭静默片刻,说:“是圣诞礼物。”
成誉抿唇笑着,透着大男孩的青涩喜悦,接过袋子打开。
盒子里装着一条格子围巾,质地柔软,这个牌子是成誉熟知的,价格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