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玖终于说话，“尸体运走了吗？”
“应该还没有。”
“我去看看。”
说看就看，话音落，人往事发地走去。
安欣都来不及阻止，沈闵予也只有追上去的时间。
结果，很可惜，他们没有被允许见尸体，七八分钟后，回到集合点。
这个时候，昨晚在场的人都陆陆续续到齐。很多人估计是通宵，所以此刻精神萎靡。只有在听到安东尼死亡消息才会露出一些惊讶的情绪来，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哪怕是“身边人”死亡，只要关系不是真亲密，表达一下惊讶疑惑，也就仅止于此。
当地警方开始做笔录询问。
二代三代们，一个个茫然无辜。当然，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有些不会当地语言的，干脆当哑巴。
能说的，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
“我们凑局就想见见沈闵予传闻女朋友。”
“好奇呗。别说！在见到真人之前，完全想不到会是那么奇怪类型的女人。”
“昨天我们王大小姐的宴会，主人公很早退场。”
“哦，那个死掉的安东尼，挑衅了沈闵予和他女朋友。为啥？当然是因为他喜欢王佩岚，是人家的追求者。这次的欢迎宴，他还放话出去包揽费用！但王佩岚，从少年时期，就跟沈闵予是传闻中的一对。”
——
稀奇古怪的回答，但当地警方从中还是提取出来有用的信息，精准锁定几个“嫌疑人”。
沈闵予、苏黎玖、王佩岚。
杀人案，原因是感情纠纷的，不在少数。而显然，当地警方就打算把感情纠纷作为切入点。
王佩岚身边依旧是乔芝和袁冰馨陪着。
三人脸色都不太好。
袁冰馨看到沈闵予单独离席，她匆匆跟两人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不等两人回什么，她已经迫不及待起身离开。而因为有人死亡，王佩岚和乔芝的确没精神力去管她。
她一路跟着沈闵予到阳台。
他在打电话，她耐心等待，等看到他收起手机，她才突然窜出去。
沈闵予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色来，他早发现了她。
袁冰馨只认为他的性格如此。她将身后的玻璃门随手关上，上前几步。
沈闵予没有强行离开，但后移了几步，跟她保持距离。
她眼里隐隐闪着兴奋的光，“你认识我吧？我叫袁冰馨。”
他没搭腔。
“我是王佩岚的朋友。”
“说重点。”
“……”她内心闪过嫉妒情绪，认为沈闵予是听到王佩岚名字才回应。
“重点？好。”她压低声音，“重点是，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了。还看到安东尼跟着你。”
安东尼死了。这句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沈闵予蹙眉，“想表达什么？”
她死死盯着他，他一皱眉，她呼吸急促了几分。
抓住把柄，威胁他，要他对自己臣服！
她声线微微轻颤，“你别紧张。我不是来威胁你，只是告诉你，我看到了。”
他舒展眉眼，“你看到了，如果我是凶手，你现在算不算，自投罗网？”
配合说的话，他环视四周。
没人，偏僻的角落，还是她自己跟过来。
袁冰馨的确有一瞬被吓到，往后退了一步。她当然是相信沈闵予无辜，才会过来找他。就是因为知道他无辜却没有证据，才会提出提议。但莫名，还是被他现在身上的气势唬得心慌。
她忍着心悸，道：“我是想帮你，你干嘛吓我？”
见他不问，她自己说：“一旦警方知道这一点，肯定会对你进行盘问。你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就会被列入重点怀疑对象。”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我可以帮你！帮你作证，就说你外出是跟我在一起。”
沈闵予面无表情。
他冷漠看着她，在她激动移开了挡门位置时，他便毫不犹豫快步上前，拉开门就走。
袁冰馨正一边说服他，一边畅想别人知道她跟沈闵予夜晚见面的反应，眼前一花，他已经离开。
她手抓栏杆，高涨的情绪被当头泼了冷水，重新燃起时，变成了不甘和恼羞的怒火。
她喃喃自语：“是你逼我的。”
平复好一会儿，她跟着离开，但在离开之前，她往观赏盆栽摸了一把，从中摸出一只手机。
她迫不及待查看录像状态，看到成品，她露出笑容。
——
苏黎玖从陌生号码那儿收到几张照片。背景有晚上，也有白天。而照片里的主人公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是沈闵予，很清晰可见，女的被模糊了。照片中的氛围看起来，是两人“幽会”。
回来的沈闵予坐她身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