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温以棉根本没听清李昀商说的话,他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支染发膏递过来,他疑惑地抬眼,李昀商在他脑袋上抓了两下,“自己染,听到没?”
“可我不会。”
染发膏收走,“那就不染。”
温以棉抢过染发膏,“你帮我好不好?”
李昀商一言不发冷眼看着他,这个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温以棉又坐在镜子前,这一次他身后真的有人,不过是李昀商。
两分钟前李昀商狠心拒绝,最后不知怎的他把他按在镜子前,拿走染发膏亲自给他染发。
李昀商看完了说明书,大概知道该如何做,一边动手一边给自己洗脑,他只是不想再听到温以棉的哭声。
一直到转钟染发的任务才结束,李昀商打了个哈欠走回房间,本以为这就完事了,没想到一小时后温以棉又哭了。
他站在自己床边小声啜泣,“李昀商,我做噩梦了。”
“啧,噩梦有什么害怕的?”
温以棉不敢说,这都怪李昀商吓唬他,虽然每晚都会做噩梦,但是今晚的噩梦格外不一般,无论他做什么都睡不着。
他揪着衣角说:“睡不着。”
“开灯睡。”
“也睡不着。”
李昀商坐起来,“那你想怎样?”
“我能不能……”
“不能!”
温以棉悻悻转身,抽泣声一阵一阵。
最后的最后,李昀商下床把他的手拽住,“在我这里还是做噩梦的话就滚回去。”
折腾到后半夜温以棉才安心睡着,只是可怜了李昀商的手臂,被他抱了一整晚,现在坐在车上都还有些酸痛。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一整晚始终保持一个姿势睡觉。
“不用补觉,昨晚睡得挺好的,你不知道我每晚都会做噩梦,不做噩梦就能睡得很香。”
李昀商冷笑一声,“我一点都不好。”
“那你睡一觉吧。”温以棉往李昀商那边靠了靠,“我的手臂给你抱着。”
李昀商离他远了点。
温以棉摸摸鼻子,又被他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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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靠后,温以棉跟着李昀商下了车,一座如城堡一样的大楼出现在他眼前,气势辉煌,像国王住的地方。
以为李昀商的别墅群就已经很夸张了,是他见识太浅薄,上流社会的家庭是他难以想象的。
今天的他打扮得像小王子一样,与李昀商身上纯手工高定的西装礼服出自同一家。
走进“城堡”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陈诗禾的生日宴会阵仗这么大,而他和李昀商的婚礼为什么会那么低调?
李昀商果然很讨厌贾冬寻这个人,却又要跟他结婚,又爱又恨吧。
生日宴会在室内举办,场地差不多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大,正中间是一个冰场,温以棉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个冰场差不多有三千六百平方米。
标准的比赛冰场一般是一千八百平方米,而陈家这个冰场直接翻了一倍。
他都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四姑父家,还是说这里只是为他的女儿陈诗禾打造的一个冰场?
太奢侈了。
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他跟着李昀商进来后便有不少人前赴后继与李昀商搭话。
上流社会的任何一场交际都是拉拢人脉的好时机,碰上李氏的长孙,这些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温以棉跟着他脸都要笑僵了,李昀商可以不用笑,但是他不行,真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
“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一道不善的语气在李昀商的另一侧传来。
温以棉身体前倾看了眼,这不是暗恋李昀商的三叔母吗,又想来挑事。
三叔母难得正经,就是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好听,“昀商你太不懂事了,你带他过来就是给人看笑话的。”
“是啊大哥,别人都带女伴,你怎么带了个男人?”
说话的女生与三叔母挽着手臂,还好温以棉把PPT背熟了,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三叔的第三个孩子李蕴锦。
李蕴锦二十出头,与她的小妈年纪差不多,两个人能玩到一起也不足为奇。
“男人怎么了?我是昀商的夫人,带我来不是理所当然吗?”温以棉回怼道。
李昀迟闻声过来,他笑了笑,“同性都合法了,大哥想带谁来都可以。”
温以棉没有接茬,他还记得李昀迟在会议上揭穿他逃婚这件事,他可是很记仇的。
“哟,这就是贾家的小孙子贾冬寻啊。”前来巴结李昀商的一个陌生男人对温以棉笑了笑,看到他的脸之后瞬间变了脸色,“贾家书香门第,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顶撞长辈的人?”
“你没看错吧,他真的是贾家的小孙子?”男人旁边的人小声附和,他这句话分明是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