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等我……我们就要成功了,你怎么不等我回来!”
他跪在地上,拳头狠狠砸向地面。
他靠在一根烧黑的柱子旁,嘴里念念有词,“我恨你从来不关心我,我恨你对我的漠视,可你是我妈妈……我恨你,我怨你,我百般刁难你,只是想让你正眼好好看看我……”
他低下头无声哭泣,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哭出来可能会好一点。”
说话的人是徐拐,贾冬寻也没有料到,如今这种情况居然还有一个徐拐来安慰他。
“我哭什么,她什么都没有留给我,她不值得让我为她流泪!”
徐拐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我在院墙外找到的,她应该是舍不得烧毁你和她的合照,这应该算她留给你的东西吧。”
贾冬寻拿着照片看了眼就揉成了一团,照片里的人不是他。
徐拐不理解他的行为,也不敢多问。
沉默了一会儿,贾冬寻把照片展开,他的妈妈什么都没有留给他,只将这张与温以棉的合影扔了出来。
到最后她的心里都只有温以棉。
他盯着照片里的女人看了很久,最终把照片放到了衣服里面的口袋,贴着他的心口。
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膝盖里低声哭了很久,扭头看向旁边的徐拐,说话声带着颤音,“我没有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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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樱国的某五星级酒店里,温以棉窝在李昀商怀里睡觉,梦中是一片黑色,黑色里燃起了火焰,无数双手朝他伸过来向他求救。
他从梦中惊醒,无论李昀商怎么哄,他都睡不着。
“我给程安打个电话。”他坐起来靠在床头拨通电话,电话那头是一段忙音,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剧烈,程安不会不接他的电话。
李昀商趴在他的腿上,“联系不上吗?我找人打探打探汕州的消息。”
他刚要起身,房间的门敲响,温以棉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温以棉接通程安的电话,李昀商去开门,门外是孟悦杳。
孟悦杳一脸焦急,电话里的程安支支吾吾。
他们同时说了一句话:“贾饴之死了。”
手机掉落到温以棉的腿边,耳朵里除了“嗡嗡”声,他什么都听不到,视线也渐渐模糊。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跳骤停了一段时间,保持着举着手机的动作直到手脚冰凉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连哭泣都忘记了,呆滞地跟着李昀商和孟悦杳登上了飞机,眼皮变得沉重,却不想落下来,就这么盯着一处发呆。
抵达贾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花圈和白幡在贾宅随处可见。
温以棉冲进灵堂,贾老爷子和二舅舅还有三舅舅被几名警察带走,穿戴着一身白衣白帽的贾冬寻与他一同走进灵堂。
他与贾冬寻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一句可以说的话,一同走进去跪在贾饴之的棺材前上香磕头。
温以棉磕完头起身走到棺材旁,手指摸着棺材的边缘,“她在里面吗?”
“不是空棺,你最好不要打开。”贾冬寻跪着冷冷地说。
温以棉把棺盖往旁边推了推,贾冬寻突然冲过来撞走他拦在棺材旁边,“听不懂人话吗!”
“我想看她最后一眼……”温以棉泣不成声,积攒了一夜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收不住。
“她是我妈妈,不需要你看。”
一旁的佣人上前劝温以棉,“温少爷您还是别看了,四小姐被烧得面目全非,就是专门给死人化妆的化妆师也没法子。”
“为什么……姨妈为什么会死……”温以棉跪在棺材旁边哭泣,“我拿到金牌了,你看一眼好不好……”
他握着金牌敲打棺木,贾冬寻命令两个佣人将他抬走,李昀商出手把他揽在怀里。
贾冬寻依旧拦在棺材前,“你们要是来上香祭奠就去那边,要是来砸场子,别怪我贾家跟你们划清界限。”
“贾家什么时候你做主了?”李昀商一身黑色西服,牵着温以棉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棺材里的是棉棉的四姨,他有资格见最后一眼。”
贾冬寻斜眼哼了一声,“贾信被警察带走了,他应该再也出不来了,这个家里唯一有权力说话的就是我,我说不准开就不准开。”
李昀商又上前一步,把贾冬寻逼到棺材上,一只手推着棺盖,“如果我偏要开呢?”
“小棉!李昀商!有情况!”孟悦杳急匆匆跑到灵堂呼喊。
她进入贾宅就被舅舅拉走了,舅舅给她看了一小段视频,没多久这段原视频就在网络上流传起来。
视频的画面对着一张椅子的腿,从视角来看,是在床底偷拍的。
视频看不到床上的画面,但是从其中暧昧的声音就能听出来房间正在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