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呵斥床上的温以棉,“你这不是还债,你这是想跟他纠缠一辈子!几百万你要还到什么时候?他李昀商缺这点钱吗?这是他欠你的!”
“可可,他不欠我,欠我的是温家,我的钱都在安素梅手上,只能找老胡借一点。”温以棉伸出手,方可不情不愿把银行卡给了他,“老胡,今后我的奖金都打在你的卡上。”
胡允冰没作声,带着方可出去了,把李昀商放了进去。
“棉棉疼不疼?”李昀商满脸担忧看着床尾那只肿起来的脚,比赛的时候看到棉棉摔倒,他恨不得想暂停比赛,可是那样棉棉会怪他。
李昀商的手要碰上来时,温以棉把脚收进了被子里,他把手中的几张银行卡拿给李昀商,“一共二十万,两双冰鞋和考斯滕的钱都还给你,你爷爷给我的银行卡,还有一张在孟姐姐那里,我会让她还给你。”
还有包机、住酒店、训练场的场租费以及李昀商给他打造的冰场的钱,他暂时还不上,但是总有一天能还清。
银行卡塞给李昀商,他转身躲进被子里背对着他。
李昀商哭笑不得,棉棉这是要跟他算账了。他站在床尾,身后的灯把他的影子拉到病床上覆盖在裹成蚕蛹的温以棉身上。
“要说谁欠谁,应该是我欠你的更多。”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握着冰袋在温以棉的脚踝上来回轻敷,“我害得你退赛,把你的人生搞得一团糟,我还曾把你关进小黑屋欺负你,我还让你又一次伤心难过了,是我该补偿你。”
温以棉躲在被子里轻轻抽泣,李昀商太讨厌了,明明是他跟维里纠缠不清,却把自己搞得那么深情,到头来好像他才是伤了李昀商的负心汉。
病房里,李昀商轻声细语把他这几个月的感受娓娓道来,像个教书先生一般。被子里的温以棉也确实被他的声音催眠了,躲在被子里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李昀商微微叹了口气,他又白说了。
他坐在床头把温以棉的脸露出来,用湿毛巾将他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睡着了这么乖,醒了能不能也这么乖听我好好说说?”
一直坐到胡允冰走进病房,胡允冰冷着脸把他赶走,他把银行卡塞给胡允冰,“他不欠我的,等他醒了麻烦教练把钱还给他。”
李昀商离开病房,温以棉一只眼睛睁开了,他是睡着了,在李昀商给他擦脸的时候他就醒了。
胡允冰把自己的卡又收了回去,“你的奖金还是打在你自己的卡上吧。”
“老胡,明天的表演滑我可以不去吗?”
胡允冰刚才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受了伤,可以不参加,但还是要出席。”
于是第二天的表演滑,温以棉出现在了观众席。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没有跟孟悦杳几个人坐在一起,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被他的粉丝们包围了。
粉丝群里闹哄哄,都在发温以棉的高清近距离照片,而李昀商居然只能用这种方式看他。
表演滑的冰场上光线较暗,主要是为了给表演的选手打聚光灯,当第一名埃文斯上场时,两个方向同时出现了聚光灯。
一盏聚光打在埃文斯的身上,另一盏打在冰场旁边的一架钢琴旁,三角钢琴前坐着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他稚嫩的脸庞看着像十六七岁的男生。
维里今天是以埃文斯搭档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为他伴奏,他修长的手指跳跃在琴键上,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温以棉静静地看着犹如王子般的维里,恍惚间他看到了十九岁的李昀商为十八岁的维里庆生的画面,他们穿着一身正装,一起坐在琴凳上弹奏,弹到某个音符时他们默契地看向对方相视一笑。
李昀商和维里真的很般配。
坐在观众席另一边的李昀商也终于明白了维里出现在酒店的原因,他是受好友埃文斯的邀约而来。
李昀商闭着眼微微皱眉,其中好像有什么事情串联起来了,可他一时想不清楚。
温以棉的脚受了伤,虽然不严重,但是他不打算在枫国继续逗留,把周一的机票改签到了周日的晚上,也就是表演滑结束之后他就要赶去机场。
这件事只有方可和教练知道,他们三个人将要一同回国。
在酒店房间收拾行李时,打开的房门被人敲响,维里从外边走了进来,大大方方坐在房间的单人沙发上。
温以棉不太想看到他,说不上讨厌这个人,只是一看到他就会想起李昀商跟他的过往。
收拾好行李走到房间门口,维里关上门把他拦住了,他有些不耐烦,“你已经得到李昀商了,来跟我炫耀吗?”
“温以棉,好听的名字。”维里靠在门板上勾起手指轻轻摇着头,“真是一只小羔羊,被李昀商蒙在鼓里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