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这个礼貌儒雅的男士,三原修子也展现了非凡的气度:“当然,这本来也是我们没有看管好宠物的缘故。”
葛饼散落一地,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甜腻。
白马探板着脸,表情很糟糕:
“18点47分13秒,他用竹筷敲打了华生的翅膀三次,18点48分09秒他拽掉了华生的尾羽,18点48分38秒,他拉扯了华生的爪子但被抓伤……”
昭裕哑然失笑:“怎么会有人把时间精确到秒种,阿探你大脑里是有一只钟表吗?”
“当然不是。”白马探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用的是哥哥送我的怀表。”
昭裕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白马探贴身戴着他上次去英国送给他的怀表,保养得很好,一看主人就很爱惜。
“谁动了我的金平糖?!”忽然,刚才已经安静不少的社长又爆发了新一轮的怒吼,“一定是刚才那个畜生!它动了我的糖,金黄色那颗明明应该在正中间,现在居然偏了零点五毫米!!”
昭裕等人:“……”
这个公司的职员真可怜,摊上这么一个神经质的老板。
白马利兵卫宽容地笑道:“社长先生中气十足,身体应该很不错吧?”
“啊,是,老爷子身体一向很好,从不住院。”精英男似乎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挨个介绍道,“我们是谷川商事的员工,社长谷川英俊先生是会社的创始人,他旁边那位是副社长友成津。樱子小姐全名小林樱子,是社长的助理。”
“那您是?”
“我?我叫鹿山邦昭,不过我只是个顾问而已,不算管理层。”
白马探听到这句话轻笑:“在社长暴怒时和我们闲聊,他倒确实不过是个顾问。”
昭裕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发旋,然后在弟弟恼怒的眼神中笑着说:“十四五岁的确到了中二的年纪。”
白马探想要推开兄长的手,华生却在他之前轻轻地啄了一下昭裕,它的喙又尖又长,但因为动作很轻,昭裕只感觉手背痒痒的。
他迅速改换目标,揉乱了华生的羽毛。
白马探:“……华生很喜欢你。”
“当然了,我能看出来。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养鹰,还给他起名华生,就这么崇拜福尔摩斯吗?“昭裕面带笑意地问。
他完全没有揶揄弟弟的意思,但白马探感觉就像是中二时期无法言说的秘密被家人发现了一样,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然而还没等白马探说什么,一股大力忽然从手上袭来,竟然是谷川英俊,他抢走了华生!
“华生——”
谷川英俊抢走华生就要往地上扔,华生拼命挣扎,可它两翼都被禁锢,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人类的力量。
昭裕眼眸微沉,在谷川英俊扔华生的瞬间爆发,他屈膝发力,蹿至谷川英俊面前,一拳击中他的下颌,另一拳紧跟而至,这次的目标是颈椎!
两拳下去,谷川英俊失去平衡倒地,昭裕顺势擒拿。
他全程用的都是警用逮捕术,目的在于逮捕而非杀人,也遵照原则废掉目标的攻击力就停手。尽管如此,干脆利落的身法和暴力的动作还是让周围人发出一阵惊呼。
“谷川先生。”昭裕用膝盖顶住谷川英俊的后腰,低声警告,“这是日本,是讲法律的地方,不是你能胡作非为的地盘。”
谷川英俊咬牙切齿:“你怎么知道我不在日本居住?!”
“是日语用法。”白马探替昭裕解释,“日语很多新的表达方法你都不会,说明你应该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到日本了。”
“你……”
“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白马探歪头,“说来惭愧,因为我刚从英国回来,正在努力纠正自己的说话习惯。”
白马兄弟一唱一和,气得谷川英俊浑身发抖,但他一抖,身上的剧痛就在提醒他刚才的屈辱。
“这位警官先生,请到此为止吧,否则我们会保留起诉的权利。”忽然,从背向隅田川的方向传来一个清朗的男音。
昭裕对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因此哪怕回头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他还是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桑娇维塞。
白马探皱眉:“他的脸……”
不知道桑娇维塞是从谁那里拿的假面,反正不可能是贝尔摩德,白马探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意识到不对劲。
“啊,是付律师!”小林樱子松了口气,连忙迎上前,“社长已经等您很久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念叨您呢。”
桑娇维塞款步走来,他的目光从在场诸人的脸上一一划过,并在看到昭裕后停下了。
“我是谷川商事的法律顾问付功,晚上好,白马警官和你的家人们。”桑娇维塞笑着打招呼,态度平和,姿态随意,仿佛他和昭裕是什么多年未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