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昭裕开口,白马探的鼻尖轻微地动了动,紧接着他陡然紧张起来:“你受伤了?!”
昭裕知道白马探应该是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连忙解释:“不是我。家里……嗯,家里有医药箱吗?”
白马探不再像白天那样活泼,他深深地打量着昭裕,似乎要核实他到底有没有受伤。得到满意的结果后,白马探这才退后一步道:“有,我去拿。”
昭裕松了口气。
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气势,阿探真是恐怖如斯。
两分钟后,白马探重新爬上二楼,把装备齐全的医药箱和干净的衣服、毛巾等交给昭裕。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伤势很严重的话,还是送到医院比较好。平时照顾我的是私人医生,他和白马家签有协议,可以信任。”
白马探还是太小了,他不知道以零组的工作性质,出门在外无法信任任何人。但作为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提供行之有效的建议已经非常难得。
“谢谢你,阿探。”昭裕由衷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们的秘密,任何人都不能透露。”
白马探闷声:“嗯,今天我会给安格斯他们放假,因为想跟哥哥单独相处。”
男孩贴心地关上了门,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昭裕以外的任何人。
等门关上,昭裕立刻给井川拓海处理枪伤。
胸部的伤势看着严重,实际上避开了重要脏器和主动脉血管,出血量还在控制范围,就算不去医院,昭裕自己也能做初步的清创。
在带井川拓海回来之前,他已经给他做了紧急止血,现在只用取出子弹包扎伤口,避免进一步感染。
等天色大亮,昭裕才终于处理完井川拓海的伤口,有时间了解情况了。
他一边清理染血的纱布,一边给远在日本的樱田正道打电话。
此时正值日本的下午,樱田正道很快接通:“什么事,白马?”
“队长,井川拓海是不是也在英国出差?”
“根据保密协议第三条……”
“他就在我身边,胸部中了一枪。”
樱田正道的话被下属打断,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说井川中弹了?怎么样,他还好吗?”
昭裕看了井川拓海一眼:“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但短时间内应该是死不了。我不确定情况,没办法送他去医院。”
听到这里,樱田正道松了口气:“你做的很好,白马。不过你只发现了他一个人吗?”
“我是在调查目标的路上碰到他的,无人机还拍到了一个人,可能是开枪的罪犯。”昭裕毫无心理负担地卖掉了贝尔摩德。
“……”樱田正道沉默了片刻,大概是觉得这件事无法瞒着昭裕了,才说,“我把熊仓幸之助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他们是一起出任务的,你可以联系他。一定要小心!”
“我明白了。”
是狙击手和情报员的组合吗?
收到联系方式后,昭裕立刻拨打了熊仓幸之助的号码。
这一次,铃声响了十几秒才接通,接通后电话里传出一个谨慎的声音:“喂?”
“是熊仓幸之助先生吗?”昭裕问。
“你是哪位?”
昭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哼起了一首童谣:“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
听到熟悉的曲调,熊仓幸之助松了口气,他接着唱:“童年时代遇到你啊,那是哪一天?”
这是零组的暗号之一,将童谣中几个不起眼的假名进行更改,更改后的版本可以用来确认敌我身份,而《红蜻蜓》本身流传度很广,就算大庭广众之下哼唱也不会引起注意。
表明身份后,昭裕这才回答熊仓幸之助的问题:“我是白马昭裕,不知道樱田队长有没有跟你介绍过我?”
“哦!白马君,我知道你,今年的新人嘛。队长让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井川君受了伤,现在在我这里……”
“什么?拓海受伤了?!伤口处理了吗,是枪伤还是刀伤?我就知道不能让他一个远程法师去跟人肉搏,这不是送人头嘛!你们现在在哪里,我能过去看看吗?”
昭裕:“……”
原来零组的情报员是这种画风??
“现在可能不太方便,你早上八点之后再过来可以吗?我会把地址发给你。井川君的伤口我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但最好还是尽快安排航班送他回国。”
“好的,我现在就安排航班。请一定要照顾好他,如果拓海醒来不配合治疗,直接打晕就好了。八点见!”
放下电话,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只是很短暂的通话,却让昭裕有种很疲惫的感觉。
连带着看向井川拓海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