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头脑有没头脑的好处,把身上属于乌涅塔的信息素露出来一激,他就情绪崩溃了。
康纳花了很久才平复心绪,他想情绪稳定而冷静地把事情处理清楚,但是根本做不到。
红血丝密布的双眼从三人身上扫过,他一把抓住乌涅塔的手臂,把她带到洗手间里面。
锁门转身下跪一气呵成。
她正要说话,被康纳一把抱住双腿,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道完歉想起来她听不见,又掏出手机疯狂地打字:“事到如今我也不干奢求你的原谅,乔西还不知道,我会替你隐瞒的,希望你先不要告诉他。”
“他很喜欢你,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乌涅塔对着旁边的洗手镜练习忧郁,她叹气:“这事我不说也瞒不住,外面那么多报道,你能保证他不看手机吗。”
他几乎快跪不稳,大半身体都倒向乌涅塔,差点把她也带倒,她扶着洗手台勉力支撑,边咬牙边维持脸上哀戚的表情:“这对我未免太不公平。”
“就因为他是你弟弟,所以我就要强忍痛苦和悲伤,怀着对自己性向的厌弃,在他面前假装岁月静好吗。”
康纳:“我知道我的请求很荒谬。”
他刚打完字,乌涅塔就匆匆将他打断:“我现在感觉很不好,需要精神科医生的介入和帮助。”
她悲恸到几乎落泪:”我觉得自己的未来快要完蛋了你明白吗。“
康纳情绪激动:“不是的!同A恋不是病,再说了你这只是一时的。“
“你这是因为受到外界刺激而产生的假性性向漂移,过段时间就会好的,不是永久的。”
他说得信誓旦旦,乌涅塔狐疑:“你又不是医生。”
他怀疑自己是A同已经很多年,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有点涉猎和研究,但是不好明说。
康纳犹犹豫豫的时候,乌涅塔表情越发灰败,滑跪在他面前,两人四目相对间她喃喃低语:”那更完蛋了。“
“性向是假的,但事情已经传出去了,要是以后恢复了就更说不清了。”她双手揪着头发眼睛无神:“别人问起来的时候我连个借口都没有了。”
乌涅塔悲到极致又哭又笑:“你的理论拯救不了我的人生。”
“谁说的。”康纳掷地有声:“还有办法,事情才发生几个小时,趁发酵之前把新闻压下去就是了。”
“我们家在新闻部有些关系,交给我就是了。”
乌涅塔不出声,康纳强颜欢笑:“本来就是我惹出来的祸,由我收尾也是应该的。”
她深深看他一眼:“我能信任你吗。”
康纳斩钉截铁:“能。”
“找你借钱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乌涅塔把目光移向别处,说:“这次我不想说这是秘密什么的,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会把一切真相都公布。”
“就算作为AA恋被唾弃,我也会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她说:“乔西是无辜的,他不该被蒙在鼓里。”
康纳声音艰涩:“你很喜欢他吗,你不是对O暂时没有感觉……”
“这并不矛盾。”
康纳负罪感更深,为她的光明磊落,也为了她这份为乔西着想的心。
他自愧不如。
两人还想再交流交流,洗手间外却频繁传来噪声,。
擦干眼泪走出去一看,单人病房里又被塞进两张床,三张病床整整齐齐排在一起。
达里尔坐在轮椅上,昂着下巴:“还算宽敞。”
康纳、乌涅塔:”……?“
“这人脸皮太厚了,赶也赶不走。”达里尔扭头看乔西,说道:“总感觉他别有所图,为了我深爱的家人的安全着想,我觉得还是住在一起比较好。”
乔西:“虽然还没成为正式的一家人,论身份我也应该一起住在这里,虽然他们俩是姐弟,但都是成年人了,一个O一个A,形影不离地待在一起有点过了吧。“
两人各有立场。
达里尔觉得乔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跟康纳的婚事,他绝对会折腾到对方主动退婚为止。
乔西觉得达里尔过度依恋,既然要跟乌涅塔结婚,他就是对方的未来嫂子,有必要在婚前把这个坏毛病纠正掉。
两人谁也不让。
康纳已经没有余力介入这几个人的纷争,甚至觉得现在看上去还算平静,一时半会应该闹不起来。
他忙着去办事,小跑着离开,把两尊瘟神留给乌涅塔。
乌涅塔:……
她还没说话,就被两人请上中间那张床。
乔西受伤的那只手臂上放着餐盘,他关切地说:“刚刚让医院的人送过来的,趁热吃。”
虽然残了一只手,但他机动能力很强,饭勺子已经递到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