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靖霖还是没有睁开眼,只是动了动嘴巴。他能感觉到梁翊对于疏导有一种莫名的排斥,书本上说哨兵接受疏导会产生一种身心愉悦的感觉,但是梁翊似乎只希望自己单纯地抚摸他、亲吻他。
这就显得他此刻的深入疏导请求有些奇怪。
靖霖半睁开眼,微眯着,问:“你不是不喜欢疏导吗?”
哨兵瞳仁里闪着一点莹莹绿光,不是很明显,如同逃生通道的指示牌,沉默地向他发出救援信号。没有哨兵会不喜欢疏导,他只是不喜欢接吻或做任何亲热的时候有个疏导的前提。他们应该是不用借口也能接吻的关系。
可是,没有这个由头,他又没办法跟他深入交流了。
“不疏导,我可以亲遍你的身体吗?”
直白到露骨的话语以及目光让靖霖不敢直视他,半眯着的眼睛重新闭上。
梁翊追问:“可以吗,靖霖。”
每次他喊靖霖的时候,都会让靖霖有一种两人似乎已经相识多年的熟悉感,但很快他又会撒娇一样拖长着调子喊他上校。
靖霖仍没有回答,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把自己埋进被堆里。棉被把空气剥夺,大脑转动速度减缓,过了许久,他悄悄探出一半的脑袋。
“不能开灯。”
闷在被子里的声音像海螺里传来的海浪声,低沉得辨认不出原本的音色,若不是在静谧的夜晚,就失去了传递意愿的作用了。
“好。”
或许是因为今天是他的大日子,上校对他格外纵容,梁翊手臂横过去抱住他他也没说什么。
灯光熄灭,窗帘拉起,能够看见海的酒店房间瞬时陷在无边黑暗中。
须臾,身上厚重的棉被搬开,轻薄的睡衣在微凉的指尖下被解开扣子。怦、怦、怦,心脏跳动的力度过重。
梁翊俯下身,前襟的纽扣压在靖霖的肌肤上,冻得他哆嗦了下。梁翊似乎发现了,很快,他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肉贴肉地抱到一起。人类的体温原来竟比开水还要滚烫。
靖霖指尖蜷起,略略不安地抠着身下的床垫。
第一个吻落在胸口,心跳因此而停了一拍,再次跳动时节奏乱了。梁翊扣住他的手,十指交缠。第二个吻因此落在手腕内侧,脉搏节奏再次错乱。接下来是锁骨、肚脐、大腿,每一寸皮肤。
到了腿根处时,心脏终于不堪重负,靖霖呜地一下泄出了哭腔,猫叫一样轻轻柔柔地挠过心弦。
他声音发颤,“不是说只是亲吗?”
手指忽地一滞,指尖下如同刚出炉的面包一般的柔软,梁翊不舍,可是靖霖害怕了,他不得不停下来。
尽管理性尚存,上火的哨兵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他转而问:“不能这样的话,那我只能亲了。”
颤颤巍巍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很脏。”
那就是可以了。
黑暗中,梁翊勾了勾唇,然后俯下身去。
到了后来,哭也失去了作用,梁翊疯了,完全疯了。靖霖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他觉得自己可能要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因为全身被唾液覆盖,而唾液酶会把蛋白质分解成小分子。
然后他的身体就此消失,梁翊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为亲吻导致上校死亡的犯罪分子。
思及此,他甚至忘了自己身处的境地笑了出来。然而,下一秒,腹部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就把他唤回神了。
梁翊在咬他!
“好疼。”靖霖忽地一惊,开口的声音粘腻得不可思议,像是吸入过多氮气造成的声带震动频率升高。
梁翊爬上来吻住他的脸,问:“在想什么?”
他想了想,诚实交代,“我变成口水味的了。”
非常糟糕且恶心的描述,但上校确实是这样想的。
梁翊没有反驳,甚至心情颇好地附和,“是的。”
“明天你走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上校大人被我亲、被我甜了一晚上。”说话时,喷出的气息打在他的发稍,“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他的声音被赋予了魔力,让靖霖心惊胆战。
他不禁想象明天大堂经理跟他打招呼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餐厅点餐的工作人员会觉得他是个沉溺欲望的放/荡向导,所有人都会知道夜晚时他被占有,被剥夺了作为靖霖的权力,他沦为梁翊的所有物。
他在害怕,他在哆嗦,他又在庆幸,自己不再是靖霖。
自觉说太过了,梁翊柔声哄他,“我帮你洗干净,香喷喷的。”
“很困了。”靖霖委婉地拒绝了变回香喷喷靖霖的提议。
“我不困。”
“那我先睡了,晚安......”
梁翊走进浴室放了水,把他抱进去洗干净,连一根手指都没有放过。
幸好,梁翊保留了作为人的理智。朝阳再次升起时,两人默契地把失控的夜晚掩藏心底,后面几天纯粹当作旅游一样到处逛逛。梁翊给他拍了很多照片,而他,集了很多个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