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玦不管不顾地圈住他的脖颈,几乎看不见表情,只听得见细微的泣音。
半晌,才慢吞吞地抬起头。
“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语气发涩。
【作者有话说】
都看见了啊,这是他自己不走,别怪我使出非常手段训狗了(奸笑)
第112章 我当真了
重尘缨没走,依然圈着宴玦,和他四目相对,在对峙中僵持不下。
他和宴玦是同一类人,都有极为强势的自我,无关紧要的小事可以无限迁就,可一旦涉及根本,明明都是为了对方好,便谁都不肯让谁。
而重尘缨已经和宴玦分别了太久,宴玦又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发生了太多事,他连补偿都来不及,更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他看着宴玦复归冷静,再度开口,目光定定:“我要是就这么离开了,雷蛟还会答应谈判吗?他同意谈判,不就是看在我这个筹码有所价值吗?”
宴玦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尽快平息战火是他跟蝰的愿望,却不是雷蛟和灰炽的,若非交出重尘缨能谋取到更多利益,雷蛟不介意再损人不利己地耗上个许多年。
他呼出一口气,声音很沉。
“阿缨,你不明白,这件事上我没办法帮你。雷蛟明面拿你做谈判交换的筹码,可实际上不会就这么放过你,万一真给你动手脚,给你下毒或者什么,我阻止不了......”
“我接受不了看着你出事还无动于衷。”
“那你就受得了我现在彻底离开你吗?”
重尘缨语速很快,表情也敛了起来,异常深重:“嘴上威胁我说要跟我结束,那为什么我每次亲近你都不拒绝,你压根就不想跟我到此为止。”
藏得并不好的心事被戳破,宴玦偏开了视线。他从没想过要分开,只是气重尘缨总是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每次都让他提心吊胆。
“你对我有气我理解,可我不明白你现在在怕什么,怕我再废一次,还是再死一次?”重尘缨捧住他的脸,视线逼压,黑暗中透着锐利的光。
“我都不怕的事你怕什么?你不需要我的保护,我也不需要你多此一举。”
宴玦爱他,因为已经过去的事惶恐到舍不得让他受一点儿伤害,可他也爱宴玦,甘愿为他的愿望赴汤蹈火。
既然谁都不肯妥协,那他不介意换一种极端的方式逼他妥协。
重尘缨突然松开手,接着冷下脸,朝宴玦仰了仰下巴,语气发寒:“脱衣服。”
宴玦本还怔愣着思考如何解决,被这话惊地猛一抬眼:“你发什么疯?”
重尘缨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倚在桌案边缘,语气随性:“你都跟我结束了,我还心甘情愿给你当人质,不应该做出点什么牺牲吗?”
宴玦简直要气笑了:“重尘缨,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就只有那点事儿吗?真觉得我舍不得对你动手?”
他正要站起来离疯子远点,可腿还没伸直,就被一把拽住手腕,倒下来栽进重尘缨胸口。
“作为一个合格的人质我应该有什么事吗?”
上位者语气轻蔑,虎口克住宴玦的后颈,猛地把人反按在矮案上,掀翻了一桌零碎。宴玦压着眼睛不甘受困,空出的手臂朝后屈肘,就要打到侧腰时,却被轻易挡下。
重尘缨挑眉笑了下,灵力涌现成锁,直接把手腕交叠,反绑在了背后。
“你真觉得自己打得过我吗宝贝儿?”
躬下腰,低下头,把声音吹进耳朵,幽幽切切。
“我知道你的织梦能把人变成傀儡,可要是我真不喜欢你了,还有用吗?”
既然宴玦不愿意脱,那他就自己拆。
宴玦侧过脸向后看,哪怕因为无意挣动和刻意接触,眼尾都被熏得有些红,语气和神色却依然挑衅,滋生明火:“那你就,不喜欢试试......”
重尘缨眉眼压紧,更紧了后槽牙,于是曲着指节,顺着宴玦的耳廓漂泊而下,像过境无声的羽毛,将所有心神和躯壳都渲染得游离又通透。
然后在沉默里强行侵蚀。
他浑不顾宴玦的惊惧和排斥,指间卷缠着发尾,故作冷漠地说话:“雷蛟觉得你能牵制我不就是确信我放不下你吗?你应该想办法维持我对你的喜欢,怎么还敢赶我走?”
宴玦的膝盖硌着坚硬的地板,半张脸挤在案面,随着不定也不结实的桌角摇摇欲坠,像是生长在断崖的孤苗,风吹日晒吃尽苦头,在好些瞬间几乎失智到说不出话。
重尘缨心生不忍,便倾身过去,手肘撑在他两侧,用温度和气息覆盖后背,只是音调在耳,仍然不善。
“要不是因为喜欢你,我凭什么这么听你的话,事事都依着你的意思。”
气息袅绕下,宴玦缓了几口,接着便斜过眼睛瞪他,瞳孔里浸满控诉:“那你现在是在听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