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睡得并不安稳,只觉得肚子上有一团不可说的火,捂着自己,烧着自己,简直要憋疯了。
恍恍惚惚一睁眼,便看见宴玦正直坐在自己腿上,手里还进行着自己梦里未完成的事。
月色蒙在他身上,让每一根骨骼轮廓都镀上了一层浅白的光,削薄的肌理,半悬的衣衫,像精雕细刻的玉佛,带了瘾。
而脱尘之人当下的行为却低俗又荒诞,如同神像溅上了污泥,黑白颠倒,上下倒反,叫人血脉喷张。
重尘缨滞涩了呼吸,手指在轻颤的躯壳上一寸寸攀爬,摸到了宴玦隐在暗处的脸。
可让他低下头,眼睛却是灰色的。
重尘缨一个激灵,瞳孔骤缩,不敢再妄想,彻底清醒了。
他鲤鱼打挺地坐起来,揽着腰把宴玦搬离了分外危险的位置。
“宴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重尘缨压着火气,把他按在自己肩上。
可宴玦又兀自坐起来,视线混沌地看着他,让那双灰色的眼睛更加黯淡。
“做吧......”甚至主动把自己送上去亲吻,“我们做吧......”
重尘缨又是心头一窒息,喉咙发了涩,手里也发痒。
他止不住地吐息着,把脸偏开,也扣着脖子把人拉开,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宴宴,你现在不清醒。”
肖想许久的妄念大咧咧地送上门来,重尘缨从没发现自己的意志力竟然能如此强大。他是想独占宴玦,可更不想两个人的第一次如此混沌又潦草。
但宴玦无知无觉,猛地揪住重尘缨的衣领,不知哪来的力气把人按在了床上,眉宇压低,语气高昂:“为什么不跟我做!”
重尘缨眼睛一睁,有些发懵。
宴玦也只喊了这一声,接着便发起了抖,慢吞吞弓下腰,把脑袋缩在重尘缨脖颈上,语气脆弱又低微,越来越弱。
“为什么不跟我做,因为没兴趣了吗?”
细细切切,像游丝。
“我让你上,让你舒服,你不走好不好......”
悠悠转转,有哭腔。
屋顶回环,扎进心底。
不知是第几次惊愣,重尘缨呼吸发紧,胸口揪得很疼,他猛地把人箍紧,逼近血肉地拥抱。
脖子上淋了滴滴泪温,很凉。
“不走,我不走......”做什么都很无力,只能凑在宴玦耳边,一次次强调和保证,“宴宴,不会离开你的。”
但现在的宴玦并不相信。
他支起脸,一门心思地上前送吻,更压低了腰,哪里都不老实。
胶黏在一起,融合在一起,肉和肉,汗和汗,要把所有皮实的接触都勾动起来。
嗓子里也是锐利哑火的毒:“那你就上我......”
重尘缨几乎要爆炸,百般无奈和隐忍之下,只能一掌劈在宴玦侧颈上,把人打晕了过去。
不老实的人终于老实,重尘缨一手揽着宴玦的后背,一手捂住自己的脸,暗自长叹了口气。
可猛火仍未熄灭。
他盯着自己胸前宴玦昏倒的睡颜,再度吞咽口水。手指扣住脸颊,让他扬起了下巴。
紧闭的眼睛,柔顺的表情,睫毛悄悄迎风,仿佛在说话。
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就当是做了......”重尘缨低声自语,把质问一一回答,“没有不感兴趣。”
他翻过身,把宴玦平放在床上。
玉佛再次被月色铺满,淋漓璀璨,若再有几星珠饰,就更加完美。
于是重尘缨按了他的腿,脏了他的脸,放纵自我。
途中昏聩的人偶尔皱眉,哼出几声呜咽,让本就难熬的夜晚更加漫长。
结束的时候,重尘缨撑在他耳边,两指触摸着柔软的面庞,语气终于缓和:“也就你能这么折磨我。”
重尘缨把宴玦抱起来,去到里屋重新洗了个澡。又怕他受风着凉,便一直拿内力暖暖捂着。
等把人再次裹进被褥里揽紧,才终于得了个安稳觉。
“你明天最好记得今晚上做了什么。”
睡前,重尘缨盯着宴玦的脸,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说】
重:君子之风(拿捏)
宴:参与感不强
第75章 爱走不走
蓝瑾跪伏于金殿,因为紧急催动幻术拖延时间,嘴角溢出了不少血。
“宴玦发现了你?”宴珂猛一起身,凤冠上的珠帘因为动静太大而摇晃,碰撞出声,“本宫这个死心眼弟弟从不偏袒,若证据一齐全,定然移交圣上。”
蓝瑾低着头,看了眼一旁候立的黄公公,不敢搭话。
“母后何须着急,该死的人都死干净了,只要蓝瑾不出现,小舅舅找不齐证据的。”
传音乍响,人未至,声先到。
年轻公子晃荡着腰间玉佩,自门外悠然踏步,是九皇子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