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正好围着酒桌绕了一个圈。
坐下之后,气氛热络,大家走了几圈就能彼此聊上,孟揭这拨人是第二趴才到这来的,身上有多多少少的酒气,酒局才过半场,沙发上就睡过去三个,大伙儿腾腾位置,绕着酒桌,缩成了一个更小的圈。
此时唐甘举了手。因为多了一拨人,之前那种嘻嘻哈哈互揭老底的玩法就不成了,这玩咖现在喊着要玩游戏。
“玩什么?”
唐甘拍桌:“抓一样呗,大家石头剪刀布,谁出的一样,手就得抓一起,抓得慢了或者没抓上了就喝酒。”
“你今晚喝挺多啊。”裴庭不冷不热出一句。
“玩不起就坐小孩桌呗。”唐甘摊下手,嬉皮笑脸的劲儿谁也不怵。
这么一句话砸下来,都笑疯了,大家迅速分酒,把喝多的挪边上去歇着醒酒,这时候就剩8个人了,圈子再度缩小,距离再度拉近,晏在舒面前挪来一杯特调,游戏开始了。
第一局,唐甘喊的号儿,手势一出,场中就开始乱了,8个人16只手全在窄窄的酒桌上交错,晏在舒出的石头,她连人脸都没看,在一片混乱里迅速锁定了相同的手势,一抓,一握,又触电般地松开了。
那截手指的骨感和线条多熟悉,她闭着眼睛都能摹出来,这会儿唐甘开始嚷,挨个数着没抓上的人,“行了,老规矩,女生一口,男生一杯,喝吧朋友们。”
“我抓上了。”晏在舒用手肘怼她一记。
唐甘笑着躲,把酒杯往她手里一塞:“你抓上了,手呢?谁看见了?”
边上全是起哄的,晏在舒烦得要死,一转头,孟揭就坐那儿,悠哉悠哉晃着手里的酒杯。
这人就这死德性,刚刚游戏中明明看见了全场就他俩出的石头,偏偏不主动出手,等晏在舒忙里忙慌抓上来时也不拒绝,此时此刻又一副“只要你说我们牵上了,我就配合你躲掉这杯酒”的欠样儿。
晏在舒能惯他吗?
晏在舒头一仰,喝掉了整杯酒。
孟揭勾了下嘴角,也喝了一杯。
第二局还是唐甘叫号儿,晏在舒本来就是酒桌上的新手玩家,刚喝得太急,冲得嗓子特别辣,头也晕,雍如菁给她挪了一杯酸奶,她喝了一口缓那劲儿,飙向孟揭的眼刀子就更利了。
“石头剪刀布!”
号儿一响,16双手又乱糟糟地绞缠起来,晏在舒这次没再出石头,特地换成剪刀,场中有俩目标,她一左一右地抓上,左手明显是柔软细腻的女生手掌,而右手。
她茫然地抬头,目光越过一重重摇晃的衣袖和发丝,跟孟揭对上了一眼,他那一眼的情绪挺复杂,晏在舒脑子一抽,整只右手就跟应激反应一样,想往回抽,而这回不顺利,因为孟揭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指头,指头弯曲,嵌得很紧。
挣不开。
第二轮没喝,直到第三轮开始,那种在狭窄空间里被握紧手指的感觉仍然没散。
谁知道第三轮又撞了手势,这回晏在舒酒劲儿上头,动作慢了,幸好出布的人多,大伙儿尖叫笑闹着抓成一团,孟揭的手指跟她隔着错峰交叠,只在分开时蜻蜓点水般地擦了一下。
十几轮下来,晏在舒和孟揭把把都能抓上,裴庭就把把跟对角那人握不上,他冷嘲一句:“你会不会喊号儿。”
晏在舒跟一句:“你会不会喊号儿?”
于是左左右右喝酒喝猛了的都起哄,唐甘一拍桌就站了起来:“赖我是吧!行啊,来,换别的!”
她笑着,那手指头沿着场内走过一圈儿,“这样,玩个老游戏,一人说件自己没做过的事儿,要是在场人里谁做过,中招儿了,那就喝!喝满杯的!行吧,不全是靠运气了吧。”
大伙儿刚都喝猛了,一个两个地点着头,这场由雍如菁开始,她想了想,特腼腆地说:“我没被递过酒。”
“噗……”
周遭全沸腾了!
混这圈儿的,谁没被递过酒啊。
铁三角里边,酒量最好的其实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雍如菁,但她天生就长了张乖脸,乖到和这场子格格不入,谁见了她都默认得给她一杯牛奶,没人会灌她酒,事实上灌也灌不过,这姑娘简直能把酒精代谢得跟白开水一样。
唐甘则是咋呼型的,虚张声势第一名,酒量也就时好时坏。
晏在舒更别提了,还在新手村儿里待着没出来呢。
雍如菁这一刀算命中大动脉了,全场陪一杯。
第二个是位女生,她想了想,说:“我没主动追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