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长了点,又落耳了,每次到这个长度时,他的面部骨相会弱化,没那么锐,容易散发一种略带忧郁的异域情调,很帅,也很招人疼。
说着话,晏在舒目光还在放肆,沿着他的眉骨往下走,滑过鼻峰,滑到他薄薄的嘴唇上,一只手指忽然按住了她的嘴唇,后颈跟着握上只手,而后晏在舒的脸就不受控制地往上微微抬起,迎着他目光,“你一直这么凶吗?”
孟揭摁着她唇面的手指还在继续,卡进了她齿间,说:“有人喜欢。”
晏在舒若有所思:“是挺喜欢的……”一秒反应过来,立马往过一推,就在窄窄的空间里拉开了距离,指一下他,“套我话!”
孟揭跟着笑,然后把外套往她腿上一搁,摊开了,又开起车内暖气,一手牵着她的,轻轻暖着,她的手很凉,在身边也很安静,刷刷手机,换一下车内音乐,因为长时间没见,所以对他有久别重逢的新鲜感和包容度,愿意让他牵着手,也愿意赏面儿讲上两句话,挺难得。
在两人正式在长辈层面断关系的第一天,在孟揭连轴转了两周,经过一周全封闭式活动,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落地的第二个小时,他们背着所有人,在这钢筋丛林里见了面。
“我没怎么想你。”晏在舒说。
“没指望。”孟揭看着后视镜,打了一把方向盘。
“那你来干嘛?”
车子驶出停车场,孟揭抽空撂她一眼,用口型比出两个字。
偷情。
第58章 火星
说是偷情。
进房间就睡死了。
晏在舒洗澡的时候, 孟揭就以他出门两周,房间落灰,床单没换为理由光明正大地进了她房间, 上了她的床, 头发都没干就睡过去了, 她涂着面膜光腿走出来,瞄了一眼,又拿条干毛巾攥了攥他的湿发,关上灯, 在桌前整理她的期末作业, 一晃过了十二点,她才揉两下颈部,洗脸,掀被, 慢吞吞躺上去。
床垫刚往下一陷,孟揭的手臂就顺着搭过来了,晏在舒嫌重,拨掉,半分钟后他又搭上来, 她再拨掉,孟揭这回干脆翻了个身,捞着她腰身往怀里带, 下巴顺势埋她颈窝里。
呼吸频率仍旧平稳, 眼睛也没有睁开的迹象,甚至有越睡越熟的迹象。
困成这样, 这是多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晏在舒忍了忍,还是算了。
这感觉挺怪的。
晏在舒很少跟他安安生生躺一张床上过, 要么是精疲力竭后的合身而眠,要么干脆彻夜折腾,都是易燃易燥的年纪,充沛的精力在欲/望里坦诚相见,要疯,要浪,要拽下对方游刃有余的伪装。
纯睡觉,这是第一回。
然而睡前胡思乱想一堆的是她,迅速进入深度睡眠的也是她。
第二天晏在舒起得早,她通常都早起,会导致她晚起的异常因素还在她床上,所以也就轻手轻脚下床,在地下室爬了45分钟坡,练了会儿挥球动作,再返回楼上洗澡时,孟揭也起了。
赤着上半身,隔着一扇拱形玻璃门,站在寒秋早晨七点钟的薄雾里接电话。
晏在舒脚步停了片刻,孟揭听到动静,回头,对电话那边说了句稍等,而后把话筒一遮,朝她侧一下脑袋,说,“放热水了。”完了又回过头,手指搭在小阳台栏杆上,一秒切回全神贯注谈事的正经样。
晏在舒的眼神跟在他手指上跳了两下,转身进了浴室。
***
晏在舒事先不知道孟揭的行程,周末两天都应了约,周六中午跟唐甘一块儿,上了俩小时网球课,打完球又去挑新的雪板,完事还叫上裴庭和方歧,一起陪老太太吃了顿饭。
最高兴的是阿姨,说好久没见他们聚头回家了,热热闹闹张罗了一桌饭菜。
饭桌上的气氛也挺正常。
阿嬷道行多深,哪怕最近消息在亲友圈里已经掀了三四次讨论热潮,晏在舒没跟着去接孟老爷子出院是一次,孟老爷子在家宴上敲打老三不让嚼舌根是一次,孟揭匆忙回国憔悴出席家宴是一次,然而不管外边猜得再离谱,递到她这里的试探有多少,老太太都八风不动,照旧该吃吃,该喝喝,该搓牌搓牌,那没事人的态度比晏在舒还厉害。
裴庭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桌上戳了两句,问晏在舒:“昨晚上在万源酒店约的什么人?你要订房,报我名儿就成,这市里数得上号的酒店,都留着房。”
“有你什么事?”晏在舒呛。
“做哥哥的,不该关心关心?”裴庭嬉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