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挨得很近,鼻息几乎要把彼此烫化,晏在舒稍稍拉开了距离, 她目光轻轻滑过他山根和眼窝,腕骨搭在他后颈:“下午刚落地?”
孟揭点头:“刚落地。”
“不是因为临到周末才给我打电话?”
“我是你吗?”
“我没打。”
“你何止没打,你还挂我电话。”
晏在舒笑了笑,用额头轻轻把他磕了一下:“你好记仇啊。”
孟揭抱着她,俩人同时缓出一口气, 眼睫低垂着,在近距离的鼻尖厮磨中轻声说话,换了种语气, 跟两秒前的针锋相对不同, 声调都柔了点,气息都乱了点, 是脑子想要继续斗,可偏偏都捱不住来自身体的本能想念。
孟揭问她这几天在忙什么。
“……开学。”晏在舒答得很勉强, 她看着没少半件衣服,可格子短裙被撩起了,暧昧地搭在他腰间,里边的白色布料更可怜,被往侧边拨开,皱成了川字形,挨着钝刀的来回割凿,很快就湿了一条边。
“课程满吗?”
“不满,活动……多。”
“讲讲看。”
“你没上……上过大学吗你问我。”
“上得少,没印象,现在上别的……嘴硬的,没心肝的……睡完就走的……”他低声笑,“又咬?”
晏在舒本来被逗得有点气,但被他这一笑笑没了,她挨着力,挨着吻,思绪很快就被搅碎了,在他嘴边说着不解其意的胡话,她说一句,孟揭就凶一记,是知道她故意讲的好听话,出了门全不作数的,但还是被煽动了,被蛊惑了,饮鸠止渴一样,上瘾着。
孟揭又问她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晏在舒艰难地说:“没存……存号码。”
“嗯?”孟揭单手抄着她,转个角度,够到玄关柜子上自个儿的手机,拨出个号码,“没存吗?”
柜子上另一只帆布包里有手机震动,孟揭抵着她额头:“我要看。”
晏在舒被这一转身折腾得不行,汗浸透了衬衫,在亚麻色的布料上洇出深浅不一的颜色,手机均匀有力地贴在她后背震响,让她脊骨一串儿麻。
“我不看。”
“我要看。”孟揭重复这一句。
晏在舒恼了,可她一伸手,他就攥她手腕,托抱着她的左手仍旧稳稳当当不让她跌落半分,也不让他脱离半分,见招拆招似的,还要伺机猛攻,闹得晏在舒红了眼眶,一句话被撞得四分五裂,孟揭只拣他爱听的复述。
“……你说好,那就看了。”
这浑球。
把手机拿了,却一眼也不看,仿佛手滑似的,让手机顺着衬衫滑落在了格子裙腰处,跟着不怀好意地说:“要不要存?”
晏在舒也硬气,“不要。”
“行。”孟揭忽然变得很好说话。
晏在舒察觉不妙,随后就听到了一道电话拨通声,跟着震起来的是腰腹处的手机,她吓一跳,“你拿开!”
孟揭偏不,他甚至让手机再往下滑,掉到了裙摆里,和衔接处就隔着一重柔软的裙摆,他慢了,那来电的频率就更明显了,贴着她要命地急催。
晏在舒没试过,也招架不住,几乎以同频的速度在发抖,指甲嵌进他肩膀,“王……王八……狗蛋,我不要这个。”
而孟揭对这称呼欣然接受,他又拨了一个,接着慢条斯理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提醒上的一串数字,笑,笑完忽然划了下屏幕,把听筒部位贴在晏在舒耳边:“谁混蛋?”
“谁混蛋?”
两重声音一前一后地响在晏在 Ɩ 舒耳边,让她有片刻的迷茫,而后咬着孟揭肩骨,用力咬,喉咙口闷的全是黏腻的哽音。
窗外流风梳着薄云,屋里在低语,原本和风细雨般的亲吻也变得骤烈。晏在舒逐渐挨不住,在这蛮横下漏出了低泣,一两声,孟揭想听,还想听,他说不存电话可以,乱存电话也没问题,多念几遍用脑子记就更好,于是他真就一个数一个数地念,一个数一个数地撞。
晏在舒听着他念,也听着话筒里的电流声,还听到了女孩儿凌乱的呼吸,仿佛置身在四个人的浪潮里,快乐和羞耻都成倍累加。
太过契合有时候真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
***
他们衣衫不整地在厨房吃了点三明治,在楼梯口迅速投入第二场,零零散散的衣服掉了一路,最后推门进房时,孟揭只给她留了一条裙子。
这一场酣畅淋漓。
期间他的手机响过两次,他都没理,事后腾出手了直接关机,帮晏在舒整理好裙摆,把浸湿的一小块布料也揣手里,晏在舒看见了,但整个人出了场大汗,疲软,虚弱,只能象征性踹他一脚,孟揭躲都没躲,笑说:“洗干净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