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闹到太后跟前,赵纲不会放任他不管。
这时,刘裕得知二楼的情况,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只听贺重锦冷笑了一声,他命文钊道:“在这天香楼里打断赵恒之的两条腿。”
江缨:!?
断腿?好可怕!
文钊上前将赵恒之擒住,临到时难免犹豫:“大人,你确定?”
刘裕深知他这个表哥的性子,赶紧对贺重锦道:“不是,表兄,真打啊?万一赵家......赵家为难母后怎么办?为难朕怎么办?!”
“赵家......奥。”贺重锦答道,“此事简单,陛下命人请宫中治疗骨伤最好的御医前来,为断腿的赵恒之接上腿便可。”
谁让,赵恒之对他的妻痴心妄想,动心起念了呢?
江缨是别人能碰的吗?
刘裕惊呆了,于是掩嘴咳了咳,胳膊肘怼了怼随身侍卫:“那个,去啊,去宫里把太医给表哥请过来。”
江缨正埋在贺重锦的胸前,不敢开口说一句话,打断腿骨,那得多疼啊。
紧接着,她便被面前的人拦腰抱起,出了天香楼后,一直到上了贺相府的马车。
赵纲一家闻讯赶来时,文钊正持着长棍砸向赵恒之的双腿,惨叫声连连。
这一声声听得江缨心里发麻。
红豆留在天香楼了,想必一会儿就会回到贺府
江缨仍旧被贺重锦抱着,经由刚才的那一幕,她有些不太敢与他开口讲话了,而贺重锦始终是沉默着,眉眼里是江缨读不懂的情绪。
她犹豫了好半晌,声音尽量放轻:“夫君,你怎么来了。”
幸好,贺重锦垂下眸子,看着怀里的女子,冷厉的神情化作了一汪柔和:“还好吗?”
他这样的反应,应该没有听见自己和赵恒之雅间里的对话吧。
若是贺重锦知道了会如何?江缨不敢想。
江缨微笑着,故作无事地答:“夫君,我很好,我没事。”
贺重锦:“刚才他碰你了?”
“我没想到赵公子情急之下会如此,赵公子做得不对,夫君不是已经惩罚了他?”江缨的语气低了下来,“只是,下手稍微重了一些吧。”
虽然这样说,但贺重锦还是捕捉到了她明亮杏眼中掺杂着的恐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每次遇到这样的事,他都无法克制住自己,也许有些过往,即便过去了太久太久,久到新的血肉会覆盖住曾经的伤痕,但那些伤痕仍旧还在。
马车之中陷入了寂静的无声。
江缨的一双杏目疑惑地打量着贺重锦,随后从他怀里出来,安分地坐到了一边。
难道她刚才说错了什么话?不对,该不会是他听到了雅间里的对话?
怎么办?她必须试探一下才行。
这时,江缨注意到了贺重锦放置在他腿上的手,于是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纤细指尖触碰到青年那只手的一瞬,便被他轻轻握住了,继而是缓慢的十指紧扣。
看来,是她多想了。
“缨缨,虽然你只是和赵恒之见一面,但我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在意。”顿了顿,贺重锦认真了些,“我在意你,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子。”
江缨愣了一下。
在意?
她记得从古至今有许多的诗人,身为郎婿,在家妻远行之中写诗,表达对妻子的思念和哀痛之情。
所以,正常现象罢了。
“夫君。”江缨也认真对他道,“夫与妻就是鸳鸯,鸳鸯并蒂,所以以后我和赵公子就是陌路人了。”
贺重锦望着她,眉目柔和。
她继续说:“既已成了亲,我和旁得男子就不能有瓜葛,只能和夫君在一起,否则一纸婚书又有什么意义呢?”
“婚书……”
他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他想写婚书给她。
将江缨送回江府后的这夜,西窗之下,月色渐浓,一滴烛泪滴落在桌案上,犹如盛开的点点红梅。
贺重锦眉目低敛,提笔时,他的内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忘记了泪,也忘记了血,就这样一字一字在红纸上认真书写着。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一阵轻风从窗外拂了进来,烛火晃动,吹起红纸一角。
贺重锦若有所感,扬眉望去,此刻明月高悬,繁星簇拥,他眸光微动,随后低头,竟是没有按照既定的词继续书写。
愿我如星妻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
江缨回府后便再也没有出门了,乖乖在家中练习八雅,这期间,她从红豆口中得知了后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