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欢快地摇着尾巴:“汪汪汪。”
虽然没有找到蝴蝶,但贺重锦站在小阁楼上低头望去,看到小岁安与小白快乐玩耍的模样,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科举试题出事了。
林院首从雪庐书院寄信回来,称试题失踪,此事原本只需要暗中再出新题便是,却在几日之间,传遍了整个皇京。
寒门学子人心动荡,太后已为此事忧虑了许久。
他该去雪庐书院一趟了。
明日就启程。
过了一会儿,贺重锦从小阁楼上下来,小岁安正在低头看着小白吃碗里的肉。
他俯身,摸了摸小岁安的头:“岁安,明日我带你去见娘亲。”
“去仙山?”
“嗯嗯。”贺重锦笑,“去仙山,找娘亲。”
“好耶!”
小岁安一高兴,连带着小白也跟着摇尾巴,汪汪汪了两声。
哪知夜半,在外捉蝴蝶,吹了一天凉风的贺重锦发了高热,浑身上下烫得像火炭一样。
太医还没来的时候,文钊看到小岁安有模有样的把绸布放入水中,小手拧干,来到塌前慢慢贴在贺重锦的额头上。
“爹爹,呼呼,呼呼就好了。”
贺重锦烧得有些神志不清,额角透出虚汗,嘴里喃喃道:“缨缨......”
“嗯?”小岁安把耳朵贴近贺重锦,“缨缨.......是什么?”
*
翌日,贺重锦抱着小岁安出了马车,小岁安掀开车帘,对文钊道:“钊钊,小白。”
“是,小公子。”
文钊将小白交给了小岁安后,小岁安朝府门口的奶娘挥挥手:“奶娘,再见,岁安,带娘亲回来。”
奶娘心头当场一暖,老泪纵横了下来:“小公子再见。”
当初小公子出生的时候,就没喝几口奶水,一转眼就这么大了,任谁见了都惹人喜爱。
江娘子看了,一定会喜爱的不得了,会回到贺相府,一家团圆的。
马车启程的当晚,乔娘与贺景言在贺府祠堂里爆发了争吵。
她将贺景言带来的饭菜通通掀翻在了地上,指着他骂道:“你还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吗?你不向着你娘,你向着贺重锦?!”
贺景言跪在地上:“娘,你若气,就打我吧。”
“我打你?打你,你改得了?”
“长兄没有做错什么。”贺景言道,“两国交战,本就死伤难免,我们不该将所有的责任都怪罪在长兄的身上。”
乔娘指着他,怒不可遏道:“ 好,你和你祖母认了那贺重锦,我无话可说,贺岁安呢?那可是贺家的嫡长孙?!你祖母满心满眼都是重孙子,以后贺家的基业,哪里还有我们母子的份儿!”
贺景言没有反驳,直到乔娘说:“当初我陷害贺岁安,还不都是为了你?!我日日夜夜巴不得那孩子死了!”
“娘。”贺景言急了,“岁安还小,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还护起那小崽子了是吧!”
贺老太太拄着拐杖来的时候,贺景言还跪在地上,乔娘一气之下将祠堂里供桌上的东西通通砸了。
“乔氏!你在干什么!”
拐杖砰砰砰地敲在地面上,乔娘还在砸牌位,她如今被关在这里永远不能出去,早就有了玉石俱焚的想法。
“来人,快拦下她!”
等家丁来到祠堂后,列祖列宗的牌位都掉在了地上,乔氏看着自己夫君贺镇的牌位,苦笑一声,拿起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贺镇,你害了我一辈子。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用手段攀了你!自讨苦吃!
一阵静默之后,贺景言忽然惊呼道:“牌位?父亲的牌位后面为什么还有一个牌位?!”
乔娘诧异一下,当即朝那里看去。
似乎是为了便于隐藏,那是一个比其他牌位都要小的牌位,而那牌位上,赫然写着四个字:贺家长子,贺重锦之位。
那一刻,除了贺老太太,乔娘,贺景言当场如遭雷震。
“这……”贺景言揉了揉眼睛,“长兄的牌位?!长兄不是活得好好的,为什么祠堂里会有长兄的牌位?”
贺老太太的表情沉了下来。
然而,这牌位的出现,却揭开了乔娘心中的诸多疑问。
她曾经是贺镇的侍女,知道贺镇吃梨会过敏,这本没有什么,直到贺景言年幼时吃过一次梨,当晚身上起了红疹。
幸好乔娘发现的及时,请来了郎中,吃了药后红疹就退了,并未惊动太多人,郎中说,这是遗传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