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嫁+番外(613)

入夜,周淮康去了一趟吴村。

阮菱花在记账。

小小一方餐桌,一碟咸菜,一碗白米饭,一盘素炒黄瓜,是阮菱花的晚餐。

“你来了?”她高兴,“不加班吗。”

“何志明天登记,去岳母家吃饭,他原本值班,我今天值,我俩倒班了。”周淮康清理碗筷,“你工作累,吃得没营养不行,我炒个鸡蛋。”

“我已经吃饱了。”阮菱花拽住他,偎在怀里,“7月5号是我妈妈的生日,我带你回老家,商量婚事。”她一脸憧憬,幸福,“你家开销大,没什么积蓄,我攒了三百块,你给我妈,算彩礼。”

他喉咙酸胀,晦涩得发不出音,“菱花...”

“感动了?”她嬉笑,“以后好好待我。”

周淮康垂眸看着她,话在舌尖滚了一遭,终是缄默。

“我还有一个惊喜。”

他强打精神,“什么惊喜?”

“没确定呢。”阮菱花面颊绯红,“等确定了,我狠狠吓一吓你。”

“不是惊喜吗,怎么吓着我。”

“有责任的男人,是惊喜,没责任的男人,是惊吓了。”她卖关子。

周淮康没多想,搂住她,越搂越紧,“菱花,吃喝别将就,身体重要。新衣服,新鞋子,别省着,穿了是新的,不穿也搁旧了。”

她心里甜蜜,点头。

“我先回宿舍了。”他一分一秒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夜那么深。

蝉鸣,夏热。

偏偏他一颗心凉透了,一寸寸冻成霜。

......

7月2日,济文大学放暑假。

李韵宁不常住校,偶尔在家腻了,住宿舍玩两天,也有生活物品,大部分处理了,蚕丝床品很昂贵,她睡习惯了,所以没扔,晾在阳台上。黄昏,收被子的时候,一楼吵吵嚷嚷的,她俯瞰。

周淮康伫立在橘红的夕阳下,影子拉得长长的,一手扶车,一手拎了水果,魁梧高大,眉目英阔,吸引了不少女同学。

她一愣,“周同志?”

他抬起脸,“李韵宁。”

一样的唤她,不一样的味道。

李韵宁笑了一声,“哎!我现在下来。”

五百元的支票在他手上半个月了,他始终没碰。

据何志讲,他卖了一件皮大衣,是周母的陪嫁,周家唯一值钱的家当,可见山穷水尽了。

他依然保存了一丝傲骨。

“韵宁,找你的?”室友不可思议,李韵宁是学校的传奇人物,要什么有什么,迷恋她的男同学数不胜数,她眼高于顶,一个不搭理,甚至开着轿车的洋装公子哥包场了歌舞厅,邀她参加春节舞会,她反手甩了一倍的包场钱,那副潇洒劲儿,“我姓李,你也配邀我?你祖宗三代比不了我李家一代。”

可这一刻,她欢天喜地下楼见那个高个子男人。

“你谈对象了啊。”

“暂时,是朋友。”李韵宁跑出宿舍。

“山上的野果子,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去村里办案,顺手采了一筐。”他递给她。

她笑着,接过,“我收拾了一堆行李,你送我回家吧。”

李老先生的车驶入宅子,与此同时,周淮康的自行车也停在院门。

第418章 番外三十八 亡命鸳鸯

李老先生下车,“汽车坐腻了,坐自行车后座,挺高兴啊。”

李韵宁叼着金钥匙出生,坐洋车,住合院,乳母、佣人一大堆,心甘情愿追男人,吃苦头,是第一次。

“李老板。”周淮康礼貌恭敬。

“叫什么老板啊。”李韵宁不满,“叫伯父。”

他不着痕迹攥拳。

一个外人,叫了伯父,关系便板上钉钉了。

半个月前,菱花收了分手信,再没出现。周淮康去过一趟吴村,人走,楼空。

贴在墙壁的唯一一张合影,菱花剪碎了。

恨透了他吧。

他没勇气当面讲缘由,他怯弱。

家族与爱人,弃了爱人。

“伯父。”周淮康开口。

李老先生没答应,审视他,“腿痊愈了?”

“烫破了一块皮,小伤。”

“宁宁是李家的独女,宠坏了,性子刁蛮,你多包涵她。”

他郑重,“我明白。”

上星期,沈润文搞了一箱烟花给李韵宁玩,她委托何志约周淮康去公园,借口有小偷,没提她,她计划藏在亭子里,他一入场,烟火四射,情调浪漫...恰巧下雨了,烟花受潮根本不燃,她暴脾气,急得扔飞了,更恰巧,扔周淮康裤子了。

火苗‘嗖’地燃了,风度高冷的周淮康跳了湖。

李韵宁担忧他对自己印象差,不理她了,悄悄溜了。周淮康爬上岸,裤子烧得只剩个裆了,捂着屁股报了警。

幸好,接警的是何志。

没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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