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
“帮我占个后排的座位。”她从书包中掏了一袋糖果,一撒,“法国巧克力,请你们尝尝。”
同学们欢呼哄抢。
周淮康注视她越来越近。
盛夏,骄阳似火。
李韵宁明艳,张扬,仿佛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周同志!”她停车,“你找我呀?”
“李雪同志。”周淮康示意一旁的女警,“我们至少两名警员一起执行任务。”说完,递给她包,“是你的吗。”
李韵宁接过,“是。”
“在百货大楼的垃圾桶。”
她恶心,撇掉,“臭烘烘...”
周淮康无奈,弯腰捡,“李雪擦干净了,你回家再洗一洗。”他重新递给她,“签个字。”
李韵宁签了名字,他转身。
“周同志,赏个面子,吃顿饭吧?”她喊住他。
“违反规定。”周淮康婉拒。
“你脱了警服,是私人饭局啊,不违反规定了。”李韵宁不罢休。
和那天在派出所一模一样,他没回头,脊背挺阔,高高瘦瘦的,十足的安全感,“我不脱。”
“哎,你——”
他跨上摩托警车,载着女警驶离。
李韵宁傲气,追她的,她不稀罕;晾着她的,她非拿下不可。
傍晚,她捎了大包小包的水果糕点,去派出所。
一进门,何志一愣,“李女士,又丢东西了?”
她晃了晃手上的包裹,“慰问人民公仆。”
“嚯。”何志余光一扫周淮康。
男人认真写案卷,充耳不闻。
不送锦旗,送吃喝...
名义上,是感谢派出所,实际上,傻子也明白,是送他的。
大家识趣没碰,嬉笑看着周淮康。
“周同志,你爱吃橘子罐头吗。”李韵宁俯身,手肘撑住办公桌,打量他。
眉宇间,浩然正气。
“这算是贿赂。”
“食物也算贿赂啊?”
“如果给所有警员,不算,给我一人,算。”他庄严,疏离,“你报案,我破案,是职责,没必要谢。”
众目睽睽下,太冷漠了。
李韵宁没受过这份气。
一时憋屈,摔了糕点盒子,扬长而去。
何志又凑过来,“吃面条?”
周淮康仍旧是一句,“我对象煮的。”
所里的同事都清楚他是一个专一安分的男人,不愿和李韵宁纠缠不清,更清楚他负担多重,未来多坎坷,一家老小病的病,残的残,指望他挣钱,“淮康,你父亲得罪了同僚,你在北方没前途,跑南方闯荡。我劝你,寻个靠山,这年头,想翻身,需要实力,也需要机遇。”
他也明白何志是好意,只摇头,不争执。
李韵宁在厢房砸了一通,还不解气,用剪子把窗帘戳了个稀巴烂。
保镖瞧出玄机了,小心翼翼,“大小姐...我继续调查了,周淮康有对象。”
她偏头,目光寒凉。
保镖战战兢兢,“纺织厂的工人,口碑不错,贤惠,勤劳。”
怪不得。
这些年,什么王权富贵的人物也拜倒在她李韵宁面前,唯有周淮康。
李韵宁撂下剪子,“他们订婚了?”
“没订。”
“备车。”她吩咐保镖,“去纺织厂。”
第417章 番外三十七 新欢与旧爱
李韵宁到达纺织厂,正是晚班。
七层的厂楼,千余名工人,陆陆续续从食堂去车间。
她拦了一个女工,“有没有女员工的对象叫周淮康,岭北街派出所的。”
女工摇头,“叫什么不晓得,不过,是在岭北街派出所。”
“女员工在吗?”
“请假了,没上班。”
李韵宁塞给女工十元钱,“大姐,有地址吗?”
女工捏紧,“吴村,4号院。”便匆匆进厂房了。
她没来得及问名字。
上车。
李韵宁瞟了一眼驾驶位的保镖,“女人姓什么。”
“周淮康对外称呼‘我对象’,没提过姓名,那女人老实,偷偷去送饭,偷偷走。”
我对象。
挺保护那女人,也挺恩爱。
李韵宁一言不发。
八点钟。
淅淅沥沥下了雨。
车泊在吴村的巷子口。
亮着灯。
一个女人背着竹篓,披了肥大的雨衣,戴帽子,瞧不见面容,隐隐是纤瘦、高挑的体型,气质温柔,朴素。
李韵宁的直觉,就是她。
车灯刺眼,她瞥巷子口,全市没几辆桑塔纳,吴村更是闻所未闻,她站了一会儿,才进院。
保镖说,“你下车和她聊聊?”
“我有资格吗。”李韵宁不疾不徐,趴在窗户,注视女人跨入平房小院,“她是周淮康的对象,我凭什么聊。”
“她经济条件蛮差的。”保镖斟酌,“钱和人,她选哪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