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和招生主任倒是提过,高三有一个‘特长班’,是‘八班’,给清北定向培养人才,每个月邀请航天、IT、金融行业的顶级专家座谈讲课,传言四月底请了叶柏南。
“奥数竞赛,我输多,他赢多。物理领域的专利,他有三项,我有一项。”
“专利?”申报专利的难度,超过考试的难度了。
程禧恍惚叹气,聪明的,真聪明,笨的,真笨。
她揉脚。
“脚怎么了。”
“我跳舞崴了。”
又走了一路,痛上加痛。
周京臣去隔壁取了膏药,毕竟是小姑娘的脚,他顾忌分寸,没帮她敷,只递给她。
程禧的脚型瘦而窄,她低着头,灯光昏黄,照在睫毛上,浅浅的暗影,她梳马尾没有碎发,额头和鬓角饱满整齐,是长辈们最喜欢的清秀洁净的少女风。
他胸腔一阵烦躁。
无法形容,无法释放。
闷堵。
灼烧。
他皱眉,起身。
“哥哥,你保密。”程禧喊他,“周阿姨住ICU...别出卖我。”
周京臣没回头,“取决于我心情。”
从卧室出来,他扯了衬衣领,倚着墙,点燃一支烟。
许久不抽烟了,肺管子呛了一口。
苦的,麻的。
他仰头,喉结一顶,一滑,烟燃尽了,周京臣掐了烟,如同掐了那一簇火焰,收拾了换洗衣物,去保姆房吩咐何姨,“我近期不回老宅了。”
“公司有什么麻烦吗?”何姨郑重,“您一直忙,这半年刚回来住,又不回了?”
周京臣不答复,消失在玄关。
第二天早晨,程禧下楼,周淮康夫妇在客厅商量,“禧儿学金融吧,京臣选了三所大学,周末去考察宿舍和食堂,在本地读。”
“禧儿性子软,又单纯,独自在外地四年,咱们不踏实。”
“心野了,管教不住了。”周夫人另有打算,“毕业,相亲,结婚,我一手掌控。无论是禧儿,是京臣,必须服从我安排。”
......
学校大门挂了横幅,高一的学妹担任迎宾,男同学拎了一套鸡蛋灌饼,一份豆浆油条,在门口招呼程禧,“吃什么?”
“吃你滚开!”她叉腰。
“不滚。”男同学土味情话,“你是风儿,我是沙。你负责刮,我负责迷眼。”
“我是你太奶奶。”程禧往里走。
“小东西...”男同学乐呵呵追上,“和我玩角色扮演啊?”
班长在教训楼的大厅执勤,她凑近,“阵仗够大的,区领导听课?”
“云航集团的总工程师亲自授课。”班长神秘兮兮,“校长办公室的邀请函有相片,巨帅,巨高,风度翩翩。”
这时,高二鼓乐队在操场开始列队奏乐,一辆黑色商务轿车缓缓驶入。
第385章 番外五 最美好的意外,最遗憾的错过
副校长和八班的老师包围了商务车,拥挤中,走下两个男人,程禧看到其中一个西装革履,梳了油亮的背头,领导气派,她错愕,“个子太矮了...”
“矮?”班长也错愕,“非常高大了!”
“我哥哥比他高一头半呢。”
“你哥哥两米啊?”
程禧懵了,“西服的男人一米六吧。”
“是中间的那个!”班长炸毛了。
此时,一群人浩浩荡荡穿梭过操场,没进大厅,进入音乐厅参观。程禧踮脚,正中央的总工程师依稀是灰夹克,黑西裤,硬挺的短发...背影健硕,英姿勃勃。
没看清脸。
她以为,是丑的,秃头的,没料到,不逊色周京臣。
起码身材出众。
“他三十岁了,老男人了!”男同学不满龇牙,“我十八岁,十八的男孩一枝花。”
程禧鄙夷,“你滚。”
男同学将两份早餐塞她手里,“我数学的真实水平能考倒数第三的,但咱俩是雌雄双煞,是‘情侣名’,我每次控分在倒数第二,陪伴了你一年。”
她懒得搭理,上楼。
长长的走廊一南一北,叶柏南在北楼梯,程禧在南楼梯。
隔了二十余米。
“叶总工,七班有一位艺考生,获了很多省、市级大奖,您亲自授课,我校作为回馈,安排一台舞蹈和鼓乐队的演出,就在音乐大厅。”
“高三?”
“对。”
“罢了,课业重要。”叶柏南上台阶,“艺考生是女同学?”
“姓程。”
“跳什么舞?”
校长是外行,不懂什么舞种,家里的女儿跳拉丁,索性归为一类了,“拉丁吧?”
那姑娘,是跳古典舞。
大唐风韵的《贵妃醉酒》。
叶柏南在网上搜了录像,跳这支舞的艺考生今年有一百多人,视频中,舞台空旷,拍摄角度太远,瞧不真切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