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嫁+番外(123)

周京臣气息重,“知道。”

他又吸了两大口,掐了烟。

风吹得桃树大幅度晃动,雨点子又急又多,浇在风衣上,周京臣一手倾斜了衣服,一手揽住程禧的腰,带入怀中。

她挣扎,“周阿姨在...”

“去华家的病房了。”

“有窗户...”程禧从他怀里挣出,“你身边的人现在很敏感。”

“比你还敏感?”他扬眉。

程禧听出调侃、逗弄的意思。

“是气氛敏感。”

“不然呢?”周京臣又皱眉,“你指什么。”

她一愣。

耳根“腾”的红了。

因为周京臣在床上总是说她太敏感,像发大水了,一碰一哆嗦,一摸一泛滥的,他口中蹦出这两个字,她容易领悟歪。

程禧不搭腔了,一路走,一路捡,也顾不得鞋脏,捧着花瓣埋在树根下,周京臣耐着性子等她,“你偷看我书架上的《红楼梦》了?”

她眨眼,睫毛沾了雨水,“我看到黛玉葬花了。”

“那是沈承瀚在古董市场淘的,程甲本,禁不住你乱翻。”周京臣伸长胳膊,风衣罩住她,他大半身躯淋在雨中。

程禧一阵心虚。

她那天翻书的时候手滑,抠掉了一块。

缺了俩字。

“翻坏了我赔你。”

“赔我?”周京臣戏谑,“你欠我的多了,你赔什么。”

她扶住树干,脱了鞋,袜子潮漉漉的,“赔不起。”

“你倒诚实。”

周京臣递给她帕子,她折叠垫在鞋里。

上星期稀里糊涂的生化妊娠了,尽管没大碍,肚子断断续续疼几天了,也忌讳着凉。

“好些了吗?”他忽然问了一句。

程禧清楚他问得什么,告诉他不好又有什么用,他是华小姐的未婚夫。

和她之间,是一段没来得及开始便结束的孽缘。

既然是孽缘,注定不为世俗所容,藏在夹缝里,悄悄生,悄悄死。

“好些了。”

周京臣望了她一眼,没再问。

“沈承瀚回国了吗?”程禧才反应过来,“他不是你发小吗。”

沈承瀚是南方人,大师算他的八字缺水,所以取名“瀚”,他和周京臣同一所小学,初中,认识了十五、六年,周京臣毕业回北方,沈承瀚去新加坡留学。

沈家在当地的财富仅次于李氏家族。

“月初回来的。”周京臣把风衣套在程禧身上,拿了她的车钥匙,“你在原地别动,我去开车。”

他冒雨离开。

与此同时,住院部西侧的小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一道身影一瘸一拐绕过桃树,从后方逼近程禧。

宽大的风衣遮住了视野,她浑然未觉。

蓦地,闪电划过,震得程禧一激灵。

她钻出风衣,看头顶闷雷滚滚的天空,出乎意料对上耿世清的眼睛。

阴毒的,奸险的。

程禧尖叫,风衣用力扔向耿世清,朝相反的方向跑。

耿世清早有准备,一把拽住她,她后背狠狠砸在树桩上,又往前弹开。

下一秒,寒光毕现。

耿世清抓着刀,扑上去。

他腿瘸,动作不利索,栽倒在地,龇牙又拽程禧,手起刀落。

程禧本能撇开头,蜷缩着打颤。

耳畔“噗嗤”一声,刀尖扎进血肉的撕裂响,以及耿世清的叫骂,“你他妈的——”

第94章 叶柏南替她挡刀

程禧睁开眼,雨点子噼里啪啦浇在脸上,朦胧潮湿的视线里,是叶柏南捂住右臂,鲜血从指缝间往外流。

染红了纯白的西装。

这一刀,本应该贯穿程禧的胸口。

耿世清行凶之际,手晃得厉害,叶柏南来不及抓住他,万一抓偏了,救不下程禧,反而扎得更深。

危急关头,叶柏南舍了胳膊,贴上刀刃,替她挡了。

刀口深可见骨。

扎入了肉筋。

锥心的疼。

分不清是汗水,是雨水,叶柏南的衣服湿透了,西装和衬衫粘连在一起,稍稍一扯,伤口又渗出血。

程禧颤声颤气,“叶先生...”

“叶柏南!你老子都不敢惹我,你算哪颗葱,敢惹我?”耿世清骂骂咧咧,托住那条瘸腿爬起来,又刺向程禧。

叶柏南一把拽住他,“她好歹是周家的小姐!你捅了她,后果耿家担负不起。”

“我他妈在圈子里成笑柄了!人人挖苦我,没娶上世家小姐,给周家开车的司机女儿也娶不上!什么狗屁的和平分手!你信吗?他们嘲笑我!”

耿世清双目猩红,愤怒到极点。

他虽然残疾,终究是个大男人,力量不弱,刀刀乱砍,仿佛癫狂了。

叶柏南只防守,不攻击,加上受了伤,战斗力削减,肩膀又被狠狠剐了一刀。

两名保安闻声赶来,这幅场面太粗暴血腥,一时呆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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