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懂事,”沈渡缘嘴角的弧度扩大了一点,“真乖。”
洛起司:“……”
只半秒,他连着耳根红透脸。
这辈子他听到最多的就是否定和嫌弃,多到他自己都觉得那些话是真的——他的确一无是处、毫无价值。
沈渡缘的语气和神态,那么恰到好处地踩在他心坎,洛起司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幸好沈渡缘没有过多停留,他的窘迫才得以隐藏。
洛起司舒了口气,眼看沈渡缘去拿扶梯,心里开始打小算盘,想偷溜。
艾斯汀在书房,多好的机会啊。
上次从天坑回来,他们还没正经说过话呢。
可刚往外挪了半步,就听沈渡缘喊他:“过来。”
洛起司皱巴着脸,拖长了嗓音,不大情愿地哦了一声。
他有点烦,心想难不成沈渡缘有读心术,怎么每次他想去找艾斯汀都会被识破?
哦,对了。
他们是情敌。
洛起司愣了会儿,咀嚼着这两个字,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分神间,他也爬上扶梯,抬手扶住沈渡缘的腰,没注意到手下的肌肉僵硬了几秒,倒是发觉对方在看自己,茫然反问:“什么?”
沈渡缘收回视线,继续去拧螺丝。
洛起司一脚踩地,一脚踩梯,做着无聊的辅助工作,手也抬得累了,就悄悄往下移。
沈渡缘穿着条工装裤,钉子、螺丝刀之类的工具放在大腿上,屈腿坐着。伸直的那条腿有些不太自然,像在回避一些疼痛,微向上提。
洛起司没注意,虚虚地勾着他的腰带。
过一会儿手还是酸,他干脆把手搭在扶梯上,相当敷衍。
正在他以为这偷懒神不知鬼不觉时,上面飘来那道冷淡的嗓音:“好好扶着。”
洛起司一愣,迟了半秒才哦一声,把手又放回腰带上。
沈渡缘却说:“不对。”
顶灯自上而下,照得洛起司眼睛发疼,看不清沈渡缘的表情。
他犹豫着,重新扶住腰带上方坚韧的腰。
这次他终于发觉,沈渡缘虽然看起来和善,肌肉却内敛结实,尤其后腰,像蕴着极强的爆发力。
洛起司瘪瘪嘴,手收回去半寸。
只这么一点距离,沈渡缘又停下动作,质询地望着他。
洛起司忍不住了,愤愤瞪他一眼。
有腹肌了不起啊,至于不分时间地点地秀吗?
沈渡缘定定地看他两秒:“起司,你是故意的吗?”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洛起司愣了。
沈渡缘表情却很严肃:“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后果很严重。”他要光这么说也就算了,偏偏后面还叹口气,接一句:“我还以为可以相信你的能力呢。”
“……”
等反应过来,洛起司直接气炸了,这是在瞧不起谁呀?
一时间他气自己平时都满肚子坏水,怎么这会没想起来陷害沈渡缘,他处处比不过沈渡缘,难道暗处放冷箭也做不到?
洛起司的自尊心就像一张纸,脆薄可怜,瞬间支离破碎,偏偏这几天他对沈渡缘还卸下了一点心防,猝不及防间还有一丝委屈。
他低头,憋着一口气反驳:“我没有故意。”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牢牢把住扶梯,闷声道:“反正不会让你掉下来,放心好了。”
但沈渡缘似乎并不相信,而是将手中工具递了出去:“你上来。”
“啊?”洛起司傻了眼,“可是我不会呀。”
沈渡缘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迟迟没有接应,他于是点了下头,准备下来。
洛起司见他那副好像证实了什么似的表情,顿时急了,生怕他去跟艾斯汀告状:“别、别,你别走。”
他爬得磕磕绊绊,像第一次使用手脚,动作难看也就算了,还一脚踏空,摇摇欲坠。
于是,沈渡缘不得不扶住他,手恰到好处地卡在他腰间。
那双手滚烫,明明不是很用力,但存在感极强。洛起司一个激灵,从头到脚地僵在原地。
沈渡缘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怎么了?”
“有点……痒,”洛起司不知该怎么描述这种怪异的感觉,不自在道,“沈大人,要不你扶其他地方吧。”
沈渡缘笑了下:“这样不好吧?”
“可是……”
“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如果你掉下来,可以最大限度避免你受伤,”沈渡缘的语气温和又耐心,“对吗?”
“对,可……”洛起司不知该怎么说,只好低头求饶,“可我难受。”
他下唇咬得发白,细而薄的皮肤泛着红晕,眼睛湿漉漉的,可怜至极。
这幅样子似乎终于打动了沈渡缘,对方手掌缓慢下移,可不等洛起司松口气,又停在了胯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