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里面,苏燮换了个店老板的二手手机,把自己的SIM卡装了进去。
和表姐分别后,他第一时间登陆了自己的微信,给小乐发了条消息。
网络缓了一会,消息发送出去,随后弹出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提示: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苏燮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小乐把他删了。
小乐把他删了,毫无预兆的。
或许也有,苏燮再回想起来,分别前,他最后一句话分明说得是:
“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可那时候的他完全懵住了,只感觉心很痛,根本没来得及去作反应。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苏燮有些烦躁地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老板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听见。
“帅哥?帅哥!”
隔着一个维修台,老板说:“帅哥啊,刚才你说加急,你这个手机屏摔得有点严重,最快也要明天了,你看……”
“那就明天吧。”
苦笑了一下,他有些自嘲的语气,说:“不重要了。”
从手机店正门出来,苏燮又给小乐拨了几通电话,不出意外还是关机,把手机放回口袋,巨大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他赶忙掏出来接,却是一串座机号码。
苏燮接通了,原来是交管局的电话,让他带上证件和钱去取车。
苏燮:“…………”
原地站了好一会,他才迈动步子,很丧气地走到公交站牌前,坐上了驶往市中区的公交车。
之后的两天,苏燮感觉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那样,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总是忍不住重复回放着两人分别前的那一幕,以及小乐生日那天、所发生的种种。
他思来想去,觉得小乐之所以删他,肯定是因为误会他了。
可是,他误会了他什么了呢?
他又有什么值得他去误会的呢?
格斗俱乐部顶棚的白光格外刺目,对着一只沙袋,接连几个重拳打出去,苏燮卸劲地停了下来。
他摘掉护具,顺势擦了把汗,‘咕咚咕咚’地喝完了大半瓶水,异常焦躁地呼出一口气。
这间俱乐部年节前夕生意很好,自他身后,几个拳手卖力地击打着沙袋,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燮抬起一手覆在额头上,听着自由搏击区的击拳声和喘息声,忽然就有种一拳锤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换了衣服从里面走出来,外面下着蒙蒙小雪。
苏燮走在雪地里,很不情愿、万分怀疑地想:
我、
我是gay吗?
可是他对男人真的没感觉。
甚至哪怕只是随便一想,都会觉得很恶心。
发自内心的,很恶心。
一想到和男人发生点什么感情,他生理性的就很反感。
那种排斥完全不是装的。
可、如果是小乐呢?
好像又不一样了。
在他心中,小乐是特殊的那个,可以冠以特权。
这一路上,他胡乱想了很多,却没厘清一点头绪,回到家后,他先是从曹健那问来了小乐家的住址,把地址存好,曹健语气八卦,旁敲侧击地问说:[怎么说,医生哥哥,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两个人不是特别熟,苏燮回了个[嗯,随便问问。]
过了一会,曹健又说:[他好像去南方了,你不知道吗?]
苏燮一下子就被他噎住了,停顿好久才问:
[哪个城市?什么时候回来?]
[啊、不知道啊。]曹健说:[应该年前怎么也回了吧。]
计算了一下时间,苏燮决定等这个新年过去,再去他的城市找他,虽然他也没想好,见了面之后该说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先见一面再说。
这两天里,苏燮的家人也都回来了,他妈妈从海南带的特产很多,全家人连着吃了三四天,最后爸爸实在受不了了,提议这天晚上去超市新买食材,晚饭做顿好的。
苏燮不想出门。
他整天不是下楼打拳,就是在跑步机上走路,一走就是好几个小时,妈妈担心他的精神状态,硬拉着他把他拽了出来。
从一楼电梯出来,妈妈说:“小燮,陪爸妈去附近超市转一转,别整天闷着自己,话也不说一句。”
苏燮点点头,说‘好’,顿了顿又说:“开车去吧,买的东西多方便点,来回也快。”
他们家还没置办年货,苏燮想着直接一趟解决好了,买完年货赶紧过年,过了年他就能去见小乐了。
爸爸闻言要按电梯,妈妈叫住他说:“哎,不用了,今天天气好嘛,难得一家人散散步。”
苏燮从楼下大堂玻璃看外面乌漆嘛黑的天,不明白他妈妈说的天气好是指什么。
一家三口步行出门,走到家附近的菜市场,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