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免和喻昭都没骑太快,说是飙车倒不如说是兜风。
祁修竹吃饱了有点犯困,拽着贺免腰间的衣服,靠在后面闭目养神。
贺免身上那股薄荷味儿还挺助眠的,糅杂在风里,全扑在祁修竹脸上。
把手上的那只小黄鸭换了套造型,原本的墨镜被摘掉了,头上多了个头盔,里面压着顶白色假发。
祁修竹倾着上半身,靠近贺免问:“你搞的?”
贺免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可爱吧?”
祁修竹的手往里收了收:“幼稚。”
他的手隔着衣服碰到贺免的腰,是并不太明显的感觉,但越是若有若无,贺免就越觉得难受。
贺免反手将他的手往旁边一带:“痒,你换个地方。”
祁修竹看了眼几米外的喻昭,笑了一声,顺势将手往前一伸,滑进了贺免的外套口袋。
贺免刚想说点什么,身后的胳膊动了动,环住了他的腰。
“这样呢?”祁修竹说,“这样就碰不到了。”
手指的确碰不到,但这样一来,祁修竹整个上半身都贴住了贺免的背后。
还好冬天穿得厚,中间隔了几层衣服。
不然他突然来这么一下,贺免怕自己直接带着人栽下去。
贺免哼哼两声没说话,祁修竹也就当他默认了。
前面的喻昭放慢车速,看见他们这姿势,挑了挑眉:“好冷啊,我也想要有人载我。”
贺免“哦”了一声,说:“冷就多穿点衣服。”
喻昭一噎,没搭理他,转而冲祁修竹说:“你要早说这边人这么少,我就骑你那机车来了。”
“别。”祁修竹转头看他,冷飕飕道,“我不想大晚上的去深山里找人。”
“我发现你这嘴又变毒了。”喻昭扔下一句,“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近墨者黑!”
喻导说完便风风火火地窜到前面,留下个愤愤的背影。
祁修竹笑了一下,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贺免问:“心情很好?”
“还不错。”祁修竹看着江面,任由风吹乱头发,“我喜欢冬天。”
说起来,他和喻昭已经很久没像这样在外头瞎晃悠了。
工作性质不允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毕业后他们总在各地奔波。
本就聚少离多,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吃一顿饭完事。
江边风很大,这感觉跟刚来意安时不一样。冬天的风吹起来刮脸,吹久了还有些疼。
好在贺免块头够大,体温也高,祁修竹心安理得地窝在他背后,顺便把手插在他包里取暖。
“睡着了?”贺免许久没听见身后人的动静,放慢车速问,“要回去吗?”
“没睡。”祁修竹说,“再兜会儿吧。”
贺免从车前掏了个东西出来,递给祁修竹:“冷就贴上。”
那是个暖宝宝,祁修竹将它拆开,“啪”的一下贴在贺免的口袋内侧:“谢了。”
贺免没多说什么,腰腹上越来越烫。
过了会儿,他忽然问:“刚才喻昭说的什么机车?”
祁修竹的手贴在暖宝宝上,往下一摁,刚好摁到贺免的腹肌:“没什么,他瞎说的。”
“真没什么?”贺免不信。
“真没什么。”祁修竹说,“你腹肌练得挺好。”
贺免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肚子上扯下来,威胁似的半开玩笑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开江里去了。”
“好好看路。”祁修竹往他头盔上敲了一下,等人松开手才问,“你真想知道?”
贺免又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可惜祁修竹躲在他身后,他看不见他的脸。
“你说。”贺免特意从减速带旁边绕过,低头瞥了眼祁修竹的脚,“你哪来的机车?”
贺免刚来意安时本来想买一辆机车,人都站在店里了,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祁修竹。
他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拉着钟延和柳璟去了电动车二手市场。
祁修竹不喜欢他骑车,这点他一直没忘。
“当然是我买的啊。”祁修竹无所谓道,“不过很少骑,康哥不让。”
“真有你的,不准我骑,自己倒先买了。”贺免在前头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学的?”
祁修竹顺口说了个时间,没留意贺免的笑僵在脸上。
“那时候我们不是还没分手吗?”贺免问。
“啊。”祁修竹张了张嘴,他把这事给忘了,“好像是吧。”
车速再次放慢几分,到最后直接停了下来。
“什么叫好像是吧。”贺免刹住车,双脚跨在地上,摘了头盔回头看过来,“我当时怎么不知道?”
静电带起贺免的红毛,有几根从他头顶翘起。他皱着眉头,嘴角的弧度直直撇下去。
祁修竹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