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喻昭拎着个背包回来:“还挺巧,人家也姓贺。”
祁修竹的视线终于从手机屏幕上移开,闻言笑了一声。
他看向几米远外跟在喻昭身后的人,刚想接一句什么,却顿时笑不出来了。
喻昭没留意到他的脸色,继续跟他和烛之逸说话:“前面风特别大,冷死了,我在想是加快进度,还是给大家放一天假歇歇。”
祁修竹没回话,转身就要往里走。喻昭拦了他一下,好笑道:“就这么不乐意放假啊?”
祁修竹抬了下胳膊,只是回答说:“冷,我先进去。”
烛之逸听见他的语气,停下在雪地上画圈的动作,抬头向他看去。
跟祁修竹搭了这么久的戏,烛之逸一眼便看出他脸上有几分隐忍的烦躁。
烛之逸回头看去,喻昭后面的男人已经离得很近,也就两三米远。
把人看清的一瞬,烛之逸低头骂了一句,跟着站起来,贴着祁修竹就要进屋。
“怎么了这是?”喻昭摸不着头脑,“认识?”
“不认识。”
祁修竹和烛之逸异口同声地说。
“怎么不认识了?”紧接着,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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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林站在桌边,无视其他两人,笑着问祁修竹:“单独聊两句?”
这语气完全称不上是询问,但和祁修竹记忆中一样,傲慢、自大、目中无人。
“不用了。”祁修竹尽量平静道,“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如果是不能让别人听见的话,那我想我们也不必谈了。”
这次吃瓜的换成喻昭,烛之逸咽了一下,在桌下冲祁修竹竖了个大拇指。
烛之逸从初中开始,就经常往贺免家里跑。记忆里,贺林总是带不同的女人回家。
他每次都笑盈盈地让两个小孩到房间里玩,再端来许多零嘴,叮嘱他们说:“就待在房间里,吃饭的时候再出来。”
总之烛之逸对贺林的印象极差,这几年,贺免也渐渐断了和他的联系。
烛之逸不乐意跟贺林待在一块儿,刚松了口气,哪知贺林听后压根没客气。
他还是一脸和气的样,果真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桌边没人给他倒茶,他便自己倒了一杯。
贺林喝了口茶,摩擦一下手指,开门见山地问:“你和贺免分手了吧?”
喻昭和烛之逸的眉毛已经狠狠皱起来,这话听着太不舒服了。
祁修竹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定定地看着他,说:“很可惜,没有。”
贺林点了点头,又说:“我记得有七年了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七年之痒?”
祁修竹还没什么反应,喻昭先忍不住了,憋着火说:“贺叔,话不是您这样说的。”
“哦也对。”贺林一拍巴掌笑了,“不好意思,我说话直,习惯了,小祁你别往心里去。”
如果是在五年前,祁修竹还真有可能翻脸走人,但现在听见这话,他内心毫无波澜。
虽然贺林和祁元丰对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持反对意见,但两人完全不是同一种类型。
祁元丰一言不发就发火,贺林与他截然相反,身上总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傲慢,仿佛自己才是看透真相的智者。
“贺叔。”祁修竹客客气气地道,“今年时机已经过了,要不您等下一个第七年再说?”
“小祁你脾气收敛了不少。”贺林也不生气,跟没听见似的,主动替他添茶,问,“拍戏很辛苦吧?”
祁修竹没碰那杯茶,视线落在漂浮的茶叶上,说:“还有其他事吗?”
“这么见外。”贺林的语气温和,侧了下头说,“我今天和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你们如果分手了,应该不会怪叔叔吧?”
一直默默旁听的喻昭没忍住“哇”了一声,这话术真让他叹为观止。
“怎么会?”祁修竹想了想,很真诚地问,“您还是很想让我们分手吗?”
贺林没料到他这么直接便问了出来,沉默两秒才说:“我尊重年轻人自由恋爱,不过作为长辈,总归想给点建议。”
祁修竹点点头没接话,示意他继续。
“就像我以前说的那样。”贺林说,“你们这样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贺免他还年轻,现在可以玩玩,保不准哪天就后悔了。”
喻昭和烛之逸作为知情人,听见这话只觉得好笑,不敢苟同。
贺免能后悔就怪了。
祁修竹“哦”了一声,笑着问道:“那您能开出什么条件?”
“什么?”贺林说。
“条件啊。”祁修竹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点了两下,不紧不慢地说,“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吗?让我离开您儿子可以,给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