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法人,股东权益我们共享,公司经营我来承担,不用担心背锅。”
顾斯刚想反驳他根本没想过什么法人背锅,但还没开口,雷渊继续说道:
“这一阵子忙,出国结婚的事情来不及安排,但是可以先把共同财产安排上。”
顾斯彻底语塞。
雷渊轻笑一声,拉过顾斯的下巴,在他的薄唇上轻吻一下:
“Polite大神也该送我点东西。”
“你要什么?”顾斯想也没想就问道。
“我也是很抢手的,”雷渊笑,“十八岁那年送我联赛冠军戒指,这回总要送个世界冠军戒指吧?”
顾斯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将一个吻回赠雷渊。
*
短短休息了三个小时,雷渊在早上六点起床了。
一般律所的上班时间都是早上九点,而且允许灵活办公,雷渊从未想过自家律所竟是如此非人。
按照雷母助理给的地址,他打车飞驰到二环,因为起的太早,甚至都赶不上北城堵车。
雷渊刚一下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传统四合院,院墙上悬着书法篆刻的招牌:德渊律师事务所。
雷渊上次来到此地,恐怕要追溯到十几年前。
那时候他还是懵懂少年,指着牌子问雷母,“德渊”的“渊”字是不是来自他的名字。
结果雷母果断告诉他,别自作多情,是他的名字源于律所的名字。
雷渊从那时起下定决心,要靠自己的努力,证明还是他的“渊”字更有含金量。
然而此时,驻足在四合院门口,雷渊心思汹涌:他反抗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走进这个小院,向这个“渊”字低头。
“小雷来了。”
雷渊身后传来波澜不惊的女声,他回头,正是雷母的助理,祝律师。
“祝律师好。”雷渊客气地鞠了一躬。
他知道祝律师跟了母亲十几年,早就是诉讼圈里响当当的人物,之所以还挂着“助理”之名,完全是为了报母亲的知遇之恩。
具体是什么恩情,雷渊并不清楚,但他对祝律师的专业能力早有耳闻,据说被圈内戏称为“雷母二号”。
雷渊跟随祝律师走进四合院西院,看清这建筑虽然古老,但内部办公环境非常华丽现代,不愧华国争议解决第一律所之称。
“这一周,就由我来给你做个集训。”引雷渊在工位落座后,祝律师淡淡开口。
“集训?可是我有三年律师工作经验......”
雷渊本以为母亲是担心自己反悔,所以强制要把他绑在律所,万万没想到他都工作好几年了,还要接受入职培训。
祝律师面无表情:“你那些非诉的小把戏,在法庭上脆弱得像张纸。”
雷渊刚想反驳自己当年民诉、刑诉课程也是年级最高分,便听祝律师质问道:
“毕业之后写过几份诉状?”
祝律师气场不俗,雷渊有点心虚:“一份......”
就是正在写的准备起诉热望的那份。
祝律师冷笑一声:“还比不过我们的实习生,你怎么好意思挂证在德渊?”
雷渊彻底无语,实在是太像了,他甚至产生了喊妈的冲动。
训话过后,雷渊收到了一份特制的“诉讼能力培训时间表”。
虽然他一直以来自诩007超长待机卷王,但看见排布如此细密,一周培训时间高达80小时的时间表,他还是两眼一黑——
“你这个诉状,事实和理由陈述不充分,没有区分什么是法律事实、什么是法定理由,重写。”
雷渊点头:“好的,周律师。”
“你看看你写得:退一步说、退十步说、退一万步说.....你怎么不退一亿步呢?你在刷微信运动吗,重写!”
雷渊低头:“好的,吴律师。”
“小伙子长得挺高挺帅的,怎么庭辩一点气势也没有?你这样怎么在法庭上打动法官?重新来一遍。”
雷渊鞠躬:“好的,郑律师。”
“阅卷笔录,首先要把控案卷材料之间的关联性,其次要撷取争议焦点。这十个案子重写!”
雷渊趴在办公桌:“好的,杨律师。”
“你的法律检索报告,写得实在是......唉,要不你去把最高院的司法解释抄一遍吧。”
雷渊摇摇欲坠:“好的,蒋律师。”
傍晚时分,雷渊在工位变成了一坨擅长撰写诉状的烂泥,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亲妈。
“这就累得不行了,要不是生你的时候我意志清醒,恐怕都要怀疑不是亲生的。”
嘿,好的,连亲儿子资格也要剥夺了。
“您谦虚了。”雷渊气若游丝:
“您明明生我前十分钟还在开电话会议,生完了还能讨论下一个法律问题。”
雷母睥睨:“你知道就好,教你的律师们时间宝贵。你立刻振作起来,把作业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