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脑子里时常会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冒出,总是从与秦照庭初见时开始回忆,总认为那天我将他气走都是虚幻的,他也并没有别的什么放在心里的人。
除了不必要的想法外,我好像还出现了幻视。
那是个下着小雨雾气蒙蒙的清晨,我路过一家步行街尽头的咖啡店,见到了咖啡店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面朝着制作台,双手撑在台上面,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店员攀谈着。
那是一个肖似秦照庭的背影。
透明的伞被一阵不小的风刮得变形,我几乎是第一时间收了伞冲上前,踏起来的雨水沾湿裤脚,我冒冒失失地闯进了店里。
沾满了雨水的手放在身上认真擦干净后,我按上那男人的肩。
那人回过了头来,却骂我有病。
我被他骂醒,在看清他五官后总算认清他不是秦照庭的事实,只能匆匆说一声抱歉后逃离。
我遇见过很多这样的人。
他们总有某部分与秦照庭相似,有的是背影有点是手有的是笑起来的一个侧颜,但更多的是不像。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也没人和秦照庭一模一样。
好吧,我承认我还舍不得他,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进行戒断。
没了能与我说话的人,我能对着一些事物叙谈很久,比如小区楼下的一朵石蒜花。
我问它,它怕不怕死。
它说怕。
怕又怎样,花和人都是要死的,只是早和晚的事。
我捏了捏它的花瓣以示安慰,又问它觉不觉得孤独。
它不回答了。
我笑了,笑它是不敢直面事实。
石蒜又名彼岸花,寓意悲伤离别生死相隔,开花的时候看不见叶子,有叶子的时候看不到开花,花叶生生世世不得相见,何况这偌大的花圃里只有它这么一株彼岸花,怎么会不孤单呢?
又下雨了,我撑开随身携带的伞,替那朵在风雨摧残中长成的彼岸花遮了遮。
远处有车灯闪烁,一直从小区门口的方向朝我开来。
它速度不慢,肯定超过了小区里限制的时速十五,我一瞬间生出让它把我撞死的想法。
可它只是停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
我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的花,手中的伞柄因为捏得太紧而打滑。
这把伞是我和秦照庭去一座古镇旅行时,因为途中突发暴雨在古镇摊主手里买的,五十块一把,除了伞柄上刻下了当地特色的古朴花纹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女人走得离我越来越近,深红色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无法忽略的嘈杂声,直至停在我面前。
“小言,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困困,睡觉~~早上看到的宝贝早安,晚上看到的宝贝晚安~~
第80章 “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那双深红色的尖头高跟鞋踩进一个小小的水洼,激荡起一圈涟漪。
我慢慢往上看去,是一整个春天都没见过的林淑芸。
上一次与她见面也是在家楼下,那天是跨年夜。
那天晚上秦照庭也在。
秦照庭那时候替我解了围,将我拉上楼,把林淑芸当做空气抛在后面,后来我回到秦照庭家里时余光不经意地从窗户撇过楼下,楼下已经没有她的身影,她已经走了。
一直到今天。
起初她还隔三差五地给我发一些节日的祝福,也跟我说过很多诸如她不在意我的性向,只在意我这个儿子之类的话,在我把她拉黑后就彻底消失不见,像世上从来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现在又找过来,是又有什么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呢?
雨越下越大,书包背在后面,被从伞骨上滑落的雨水打湿。林淑芸脚下的水洼越来越大,几乎漫过她半截鞋跟。
我站在原地不动,她也就这么在我旁边站着。
雨声几乎要掩盖她的声音,她问:“小言,最近过得好不好?”
没有她的骚扰,我过得很好。
伞檐被我压低,挡住我的上半张脸不让林淑芸看见。
我问她:“你来找我,又是有什么事?”
“怎么会有事才来找你呢?”林淑芸神情又变得受伤,她总是这样,“我单纯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你看完了,可以走了。”我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她跟上我的脚步,高跟鞋在雨里显然没有那么方便,没走出两步就听到背后林淑芸“哎呀”叫了声。
我被迫停下来,下意识回头看她。
老小区的花圃有很多处都有缺损,一到下雨天花泥会被冲出来,在地势低的地方形成小泥潭。
林淑芸显然是不知情,没有时刻注意脚下,这才导致她踩中了淤泥打滑,摔倒在一旁的绿化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