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拍拍小孩儿的脑袋,木着一张脸, 稍微清了下嗓子,“好吧,我饿了。”
反正她都出钱了,为什么不能吃。
听到这个回答时,傅望舒眨巴着大眼睛,高兴地把筷子递给妈妈。
苏晚坐在他身边,端着盒饭,里面是土豆烧肉,蒸蛋,茄子,满满当当装了一大盒,是她喜欢吃的。
傅望舒吃饭很斯文,人小胃口小,吃得也不是很多,很快就不吃了。
虽然很饿,苏晚胃口也没大到哪儿去,她其实也不想吃了,太多了,她根本就吃不完。
可也不想浪费,现在的粮食都很难得。
没多久,傅白榆回来了,先轻声和傅望舒说道:“不吃了?”
傅望舒点点头。
傅白榆看了眼他面前的盒饭,确实比平时多吃了不少,也没劝他继续吃。
傅白榆无言地接过他面前的盒饭,靠着门站着吃了起来,识趣地没坐苏晚旁边,慢悠悠还在硬吃的她舒了口气。
苏晚本打算继续吃完,可胃里已经有了反胃的感觉,拧着秀气的眉,鼻尖溢出虚汗。
偷偷关注着苏晚的傅白榆看见她难受的表情,声音有些低哑,“不想吃就给我吧,你去休息。”
苏晚连忙摆摆手,什么意思啊?傅白榆怎么回事?!
恶心感冲上了,摆手的苏晚连忙捂住嘴,勉力压制着翻涌的想吐的感觉。
傅白榆利落地从她面前拿过盒饭,倒到自己的手里饭盒里。
苏晚认命地放下了筷子,莫名有点窘。
……
之后,都是苏晚买了盒饭和傅望舒分着吃一盒。
火车跑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下午到了申市。
人群渐渐聚拢在过道,苏晚也连忙拿上行李准备下车,一下被人群挤出去好远,她面色有些犹豫,思索了片刻之后,苏晚才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高挑的男人。
身后的傅白榆拿着包抱着傅望舒,看懂了苏晚的眼神,眼底是不明显的宠溺,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因为她在说,快跟上啊。
出了火车站,傅望舒微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这座城市。
到了公交车站,车来了,苏晚没回头地上了去申市第六人民医院的公交车,她知道身后那人正跟着呢。
送佛送到西,她准备把他们放医院门口的招待所就回去了,之后要分担的费用,她不会推卸责任的。
“买票,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儿,谢谢。”
今天运气好,刚好有几个位置,苏晚坐下后,傅白榆也抱着儿子坐到了她身边,靠得近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周身还萦绕着一股橘子味道,淡淡的。
苏晚皱了皱鼻子,微微垂眸,很快肩膀被轻碰了一下, 侧头,傅白榆拿着一瓶橘子味的汽水递给她,他怀里的傅望舒也抱着一瓶。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买的。
“妈妈,你喝。”
“谢谢。”
苏晚懒得拒绝,她正好口渴了,这水就当是她跑一趟的辛苦费吧。
她刚接过去,司机倏然一个刹车,苏晚头顿时往前倾去,傅白榆本能得伸手垫在她额前,帮她阻挡了头撞在前面椅背上的命运。
苏晚抬头重新坐好,眼睑微动,瞥向救她的手。
手还放在她前面,很好看, 漂亮的如同精心雕琢的玉石,素白修长指骨分明。
见苏晚坐稳,傅白榆才收手,略微旋转手腕,似乎有些扭到了,还不小心露出了左手虎口处一个小月牙的伤疤,新伤,伤的有些深,结的痂已经掉了,还剩下肉粉色的疤痕。
苏晚脑海突然闪过什么。
她连忙紧抓住回想,似乎是一些画面,她在术后的昏迷状态,仿佛陷入了泥潭,有一双手正拖着她从深渊走出,努力半睁眼,看到一双手小心翼翼帮她擦拭身体,温柔的替她整理起衣服,整理头发,按摩四肢,削水果……
那双手带着跟这个差不多形状的伤疤。
是护工?还是他的?
如果是他的话……苏晚在想她是不是手术失败后没马上死?她总有一种很微妙的预感,她应该还见过傅白榆,欠过他人情,所以才会一直对他有异样的感觉。
苏晚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眼睛放大,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下意识的伸手去碰那个伤口,想看得仔细点。
傅白榆手背被一只手按住,握着的手一瞬间紧绷,他微抿着唇,能清楚的感受对方温软的手指在他伤口滑过。
苏晚目光和他对上,心跳在那一瞬间变得又有些不受控制,这种从心底涌出的异样情绪,让她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傅望舒好奇的眼神下,随后清醒了立刻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