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银的承诺,云雁才转怒为笑。“这才是我的好小银。”
“那小姐不赶我走了吗?”
“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把我的新衣裳收拾好,让我送去给云姜的话,那么你还是我的好姊妹。”
“小姐真的要把这些新衣裳送给云姜姑娘啊?”好不值得。
“怎么?你舍不得吗?”云雁看着小银。
小银哪敢再说一句云姜姑娘的不是啊?拜托!她又不是想让云雁小姐遣离,调到别处去,不想在云雁小姐底下当差了。
她聪明地闭紧嘴巴,不再多说一句废话,走到柜子前,收拾了几件新衣裳,要给云姜姑娘送去。
云雁却阻止小银说:“我自己送过去给云姜,你别去。”
“不好吧?”主子可能又会被欺负。
“有什么不好的?”
“云姜姑娘一向讨厌小姐,要是主子真给云姜姑娘送衣裳去,不知道又要让云姜姑娘怎么欺负了。”她会担心。
“我跟云姜都不是小孩子了,她不会欺负我的。”云雁甜甜地回道。
“才怪!”小银忍不住不屑地啐了一声。“上回你送点心过去给云姜姑娘吃,云姜姑娘不但不领情,还摔了你最喜欢的白玉盘;那只白玉盘可是老爷打从西域让人带回来的,云姜姑娘可真舍得呀!”小银道出前尘往事。
有关于沉大小姐云姜姑娘的事,小银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瞧瞧你这个态度,我能放心你送衣裳去给云姜吗?”云雁将衣服捧在手里。“我看还是我去较恰当,省得你这丫头说话不懂分寸,得罪了人。”
“可是……”小银还想说些什么。
“别可是了,我都多大的人了,难道还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吗?你放心,我送衣裳过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去日子那里帮我端碗莲子汤。”云雁借故遣开小银。
小银一走,她就立刻去东厢房找云姜。
沉云姜一看到云雁,眉心禁不住皱得像两堆小山似的。“你来做什么?”
云雁不答,却反身将门关上。
门一关,云雁一反刚刚大家闺秀的贤淑模样,将手里抱的衣袋一古脑地丢在云姜的床上。“喏!给你的。”
她说话的口气并不友善,但云姜却像是司空见惯似的,并不讶异一向温柔婉约的云雁会这么说话,只是问:“做啥送衣裳来给我?”
“还不就是怕你穿得寒酸,登不上台面,丢了咱们沉家的脸。”云雁边说边兜着云姜的屋子转。
一边转,她还一边发出不可思议的啧啧声。“真想不到沉家大小姐过的是这样的生活,简直比我房里的丫鬟过得还差。”
云雁一边说一边看,手还不曾闲着。“哎呀!这是什么?”她的眼睛一亮,很开心自己终于找到了个好东西。“这不是我前几个才丢掉的书册子吗,怎么沉大姑娘没银子买书吗?要不,你怎么尽捡我不要的?”她极尽所能地羞辱云姜,而云姜则是坐在她的桌前看她的书。
她才不在乎云雁怎么说她,反正她在这个家里向来没地位,说什么别人也不会信。
为此,她从不在人前说云雁的不是,因为,她深知那只是浪费口舌的行为。
云雁在人前的形象太好了,在沉家,熟知云雁真面目的就只有她一个,所以,她活该倒霉当云雁的出气筒。
小时候,她太傻,笨笨的,不懂什么叫做“形势比人强”,以为做错事的人不是她,她便能理直气壮地反驳回去。
她曾经跟云雁吵过几回,后来发现在这个家中,没一个人肯相信云雁是个本质恶劣的姑娘;他们宁可相信她才是个善妒的小姑娘,见不得云雁得宠,所以才三番两次地找云雁的麻烦,说云雁的不是。
童年的记忆让她学乖了,自从懂事以来,她便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让人左右她的心情——就算是云雁恶意挑衅,她都能不在乎。
云姜安安静静地看她的书册子,云雁找碴不成,鬼点子一转,于是变脸如翻书,她巧笑俏兮地笑着挨到云姜的身旁坐下。“云姜,你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吗?”
云姜懒得理她。而云雁的本领够大,云姜不理她,她照说不误。“你知道傅公子吗?就是那个傅相横。”
云姜却连大气都不吭一声。
云雁还当云姜是孤陋寡闻。“没听过?啧!真没见识,人家可是堂堂的国舅爷呢!你知道吗?咱们沉家若能巴上这门亲事,那无异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从此之后享尽荣华富贵;所以说,你这个正妻的女儿倒真该在这个时候巴结我。”
“巴结你?”云姜虽然懒得对她说话,但一说却是带着不屑。“我干嘛巴结你啊?”
“因为,我即将要嫁给傅相横啊!”云雁说得天经地义。